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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落實農舍管理 民團籲挺內政部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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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5年7月24日台北訊,特約記者陳文姿報導

都市土地價格上漲,許多人轉往農地置產購屋,農舍問題全台蔓延。農委會原訂今年6月公告《農業用地興建農舍辦法》修正案,規定具農民資格才能建農舍,卻在龐大壓力下宣告暫緩。

7月內政部再將本案送行政院,收到眾多反彈。惟恐這次政府修法又受阻,守護宜蘭工作坊、台灣農村陣線、主婦聯盟、地球公民基金會等團體緊急發起聯合記者會,呼籲關心農村的人一起挺農舍修法,落實農地農用。

惟恐修法受阻,民間發起聯合記者會,呼籲關心農村的人一起挺農舍修法,落實農地農用。攝影:陳文姿。

管制將致農地價格崩跌?  農委會:投資客受影響較大

農舍問題由來已久,4月宜蘭縣訂出「宜蘭縣興建農舍申請人資格及農舍建築審查辦法」,再掀起討論聲浪,提醒政府檢討農舍法規。農委會隨後也訂出《農業用地興建農舍辦法》修訂時程。然這波修法遭猛批,認為管制將造成農地價格崩跌,導致財產縮水、借貸無門。

守護宜蘭工作坊發起人李寶蓮表示,擔心農地價格下跌,是站在土地買賣者的角度來談,但有更多農民選擇不賣地,持續耕種,希望有良好的生產環境,農業永續,但他們的聲音卻沒被聽見。

由於正值農忙時節,許多未能到場聲援的農民也透過影片發聲。宜蘭壯圍水道代耕業者黃國添即表示:「要賣田的人有損失,不賣田的人是沒損失,田賣去,錢在身邊,很快就用完了。種田的人有種才有得吃,沒種就沒得吃,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農民發聲影片

農地價格從農業發展條例修正後一路上漲,從早期一坪5000元到近期新竹喊到一坪8萬元。少了開發農地價格下跌,想種田者才買得起田;但想賣田者則損失慘重,勢力拉扯造成修法困難。

針對農地借貸問題,農委會農業金融局楊德庸組長也到場說明。據農委會統計,全省農會放款共1537億元,其中農舍相關放款佔137億,而投資型農舍放款僅佔14億。換言之,農地價格下跌會影響的金額約1/100,主要受影響者是投資客。至於農會的放款品質跟財務狀況良好,農會不會遭受財務波及,無須擔心。

農委會農業金融局楊徳雍組長表示,修法對農地價格不會造成太大影響。攝影:陳文姿。
農委會農業金融局楊徳雍組長表示,修法主要會衝擊到投資客。攝影:陳文姿。

修法加嚴農民條件  民間籲全國支持響應

本次修法,內政部對農民條件有較嚴格的限制,必須符合「直接從事農業生產之自然人」、「農民健康保險被保險人」、「全民健康保險第三類被保險人」、「檢附農業生產相關佐證資料由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會同專家、學者會勘後認定者」4項之一。

民團對內政部修法表示贊同,但憂心仍有漏洞,提出民間修正版,盼民間團體與鄰田耕作人能加入審查小組,並確定申請農舍興建的農地為自耕,且申請者於鄰近無自用住宅。

「現在的農舍亂象,一定要管,就是現在,不管不行了」李寶蓮疾呼,關心國家未來的糧食安全及農村地景地貌的民眾,在27日前,能響應寄信給內政部表達支持,讓中央政府順利完成修法

守護宜蘭工作坊等單位呈遞「支持農舍修法意見書」,由農金局楊組長代表內政部營建署代為接受攝影:陳文姿。

 


《核彈MIT》被遺忘的T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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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賀立維
輻射警告標誌。圖片來源:pixabay。CC0

雖然核武計畫功虧一簣,但當初為了製造核武所建造的「台灣研究用重水式核子反應爐」(Taiwan Reserrch Reactor,TRR),從1972年1月達到臨界運轉,直到1988年1月張憲義叛逃、被迫停爐為止,總共運轉了16年。在這16年間,由反應爐煙囪連續排出來的輻射性氣體,與製造出來的699支可以提煉核武原料鈽 239 的高階核廢料,核研究做過哪些保護措施?對附近環境造成什麼影響?這些都是我們應該要關切的。

早年基於國防保密,這些事都被掩蓋住了,但如今台灣民主化了,政黨輪替也兩回了,這些事無關藍綠,而是跟國人的健康有關,應該要被公開討論、公開面對,找出最安全的措施,以免持續傷害全民健康。

汙染

先來談反應爐運轉期間所造成的後遺症。在它運轉的16年間,由煙囪排出的輻射性物質,隨著季節性的風向,飄落在附近的環境中。依據核研所保健物理組的偵測,發現在核研所與中科院附近蒐集到環境水中的氚活性,一直有逐年升高的趨勢。核研所的分析則顯示,其原因有兩個:一是來自反應爐煙囪排氣所含的HTO,另一個可能是反應爐運轉所產生的廢水中的氚所造成。

HTO指的就是重水,它會隨著大氣飄散到下風處,再經由雨水沖刷,進入地下水層。中科院附近的風向,每年約有一半時間是吹向崁頂、十一份及逸園一帶。而逸園就是我住了十多年的社區,也就是反應爐下風處約3公里的地方,當時我與許多同事都在此購屋定居!

而反應爐運轉所產生的廢水,其中的輻射核種雖經過某些特殊的處理,能將輻射物質過濾掉。但由於重水的化學性質與一般的水幾乎相同,所以很難與水分離,只好加以稀釋後再往外排放,而排放口就對著大漢溪。這也是為什麼在核研所鄰近的三坑仔與崁頂地區取樣站所採集到的水樣,會發現氚的活性有異常現象。

無論是煙囪還是廢水所排出的氚,都會對附近環境造成一定的影響。1987年8月,環境水樣中對氚活性的計測結果,發現距離反應爐1.5公里的崁頂,氚的活度大約是400 pCi/L,表示每公升的水中含有400微微居禮。一般正常的水中,氚的活度大約是80 pCi/L,也就是說,測出來的值是正常值的5倍。

距離反應爐2公里的員樹林,也就是我的母校中正理工學院所在地附近,所量到的數值是123 pCi/L,為正常值的1.5倍。我曾經住過的逸園是134 pCi/L,是正常值的1.7倍。50公里外的台北地區則是80 pCi/L,與正常值相符。但對於這些異常數值所代表的警訊,政府幾乎不聞不問。

而在核研所附近,緊臨大漢溪邊,由石門水庫的原水引水道所取得的水樣,大約是正常值的1.7倍。比較嚴重的是,1公里外的三坑仔民宅,測到的數值竟然高達1907 pCi/L,是正常值的23.8倍之多!也不知道政府究竟有沒有對這一帶的居民做過健康檢查、追蹤與醫療照顧?

氚的貝他(β)衰變會釋放出高速的電子,雖然不會穿透人體,但如果吸入或飲用到含有氚的水,就會對人體造成傷害。由於其生物學上的活性會被人體細胞用於細胞代謝,造成直接的體內曝照,因而嚴重危害人體健康。氚的半衰期約12年半,反應爐停爐至今二十多年,也只經過了兩個半衰期。一般輻射核種若要達到對人類或環境安全的程度,大約需要10至20個半衰期,所以,對核研所附近的居民來說,氚的汙染,還需要100年以上才能達到真正安全的程度。

高階核廢料

另一種汙染是更為嚴重的核廢料,也就是當初執政當局對它寄予厚望,準備要用來生產核武的使用過的燃料棒,這批核廢料沒能製成核武器,卻很可能會毒害桃園地區的土地和居民。

自從張憲義叛逃後,核研所於1988年10月歸建原能會。歸建後,研發宗旨改以原子能「和平用途」為主,承包台電的工程當然就成了核研所最熱衷的工作之一,但也因為「球員兼裁判」而屢遭詬病。連帶的,還有誰會去關心當初國家辛苦培養出來的核工人才?或者出面來處理這些反應爐燃燒後留下來的高階核廢料?一來吃力不討好,二來是這種高輻射線的物質若處裡不當,極可能發生危險,尤其是氫爆,會讓工作人員遭受輻射汙染,而傷害健康,甚至危及生命。

這些高階核廢料還含有各式各樣可怕的輻射物質,例如銫 137、鍶 90 等等,它們的半衰期都在數十年以上,像是銫 137 的半衰期為30年,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但它的毒性還衰減不到一半。而最可怕的是當初主要的生產目標鈽 239,它的半衰期長達2萬4000多年,至今的輻射衰減程度,簡直是微不足道!

這批核燃料的護套是用鋁合金製成的,與一般核電廠所使用的鋯合金相比,顯然相當脆弱。由於沒有商業或學術價值,對於這些鋁合金護套的特性,沒什麼人有興趣去研究它。當初核研所只專注於能產生多少鈽 239 的同位素、如何將它們提煉出來、如何製成核子武器,另外,還要忙著跟老美玩「貓捉老鼠」諜對諜的遊戲,實在也無餘力或興趣去管數十年、數萬年後這些東西該怎麼辦。

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就在張憲義叛逃後,美方要求核研所將這些燃料棒運回美國。乍聽之下,這不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嗎?當全世界都為核廢料傷透腦筋的時候,美國居然會主動要我們將這批核廢料交給他們。事實上,美國是為了避免這些燃料棒留在台灣,讓台灣當局再蠢蠢欲動,想打這些含有鈽 239 成分的燃料棒的主意。

7次氫爆

這項將使用過的燃料棒運回美國的計畫稱為「宏全計畫」。

反應爐先後燒出了699支的高階核廢料,當時就放置在核研所自己設計的乾式貯存槽裡面。這種乾貯槽的設計,上下是以水泥構成,其間有7乘25,共175個貯存空間,每個空間貯存了4根使用過的燃料棒。要將這些燃料棒運回美國之前,得先把燃料棒一支支地由乾貯槽內取出來,再裝進專用的櫃子,由海運送回美國。只是沒想到請神容易送神難,當初將燃料棒置入乾貯槽並不難,但在取出時卻難上加難。

核研所人員將燃料棒取出時,前前後後發生過7次氫爆及失火的意外,還導致其中的39支燃料棒因破損而無法取走。這下子,可要比氚汙染嚴重千百倍以上!這7次氫爆汙染了周邊的環境,也汙染了緊臨核研所東南側的大漢溪河床與溪水,而上游幾公里處,就是石門水庫。

當燃料棒退出核子反應爐的爐心時,它們還會繼續產生衰變熱,同時產生氫氣,這些氫氣的體積大於原有固體形態的鈾金屬,當氫氣膨脹時,會撐破外邊脆弱的鋁製護套而外洩,因此當貯存槽的蓋子一打開,而氫氣又沒有被妥當處理,就會發生氫爆。

追查後發現,在核研所緊臨大漢溪排洪道的下游,面積約2.3公頃的土地已經受到汙染。1992年6月25日那天,輻射值的活度已達到了提報的標準,核研所於是依照規定向主管單位原能會提報,這件事情後來被定名為「核研所六二五輻射汙染事件」。

也許氫爆的範圍有限,但爆炸後所產生的輻射物質卻會嚴重汙染環境。依據原能會經歷兩年多的調查,在1995年2月公布的《核研所六二五輻射汙染事件調查報告》 指出,核研所從1988年12月開始,到1991年5月為止,將核燃料由乾式貯存槽陸續取出時,共發生了7次強弱不等的氫爆,最後一次還發生了火災,在救火的時候,有大約60噸的消防水將輻射物質沖入了緊臨的大漢溪,而大漢溪下游就是北桃園與部分大台北地區的水源,包含板新水廠(翡翠水庫於1987年啟用)。

核研所在1991年5月的氫爆檢討會議下了結論:「對鈾金屬核燃料性質不夠了解。」

到了2014年,核研所對外發布消息說,這些因為氫爆而留下來的破損核廢料已做了「安定化」處理,但到底有多安定?能被「安定化」多少年?則語焉不詳。

當時對氫爆的原因不夠了解,氫爆後環境汙染的程度如何?汙染如何善後?是否要疏散民眾?官方檔案也記載得不多。但有學者的研究報告指出,在核研所附近的大漢溪河床有嚴重的銫 137 輻射汙染,另外,住在大漢溪畔受到輻射汙染的民眾,有較高比例的泌尿道上皮細胞基因突變的案例。

這份調查報告還指出,氫爆發生後,在核研所乾貯場附近及東邊的大漢溪畔,測出了比安全值高出千百倍的輻射物質;在核研所所區內,由熱發光劑量計(Thermolummescent Detectors,TLD)所測出來的輻射值,到達22,688微西弗/年的數值,是提報值8760微西弗/年的2.5倍。

被核汙染的表土含有鈷 60、鍶 90、銫 134、銫 137、鈽 238、鈽 239 與鈽 240 這些人工核種,被汙染的水源則含有人工核種鍶 90、銫 137、鐳 226 和鈚 214;在距離核研所排水的溢流口外30公尺的汙泥中,驗出銫 137 的輻射活度竟高達每公斤140萬貝克,是提報值每公斤740貝克的1900倍!在大漢溪畔的瓜田附近,也測到銫 137 的輻射活度達到每公斤10萬2000貝克,為提報值的160倍;至於大漢溪邊土堤的草樣分析,銫 137 的輻射活度也達到每公斤3600貝克,是提報值每公斤74貝克的49倍。

所謂的「提報值」,意思是說,一旦偵測到的輻射汙染達到此一數值時,偵測單位就必須通報原能會,而且要在30天內報告調查結果。

所謂「環境試驗區」

核研所東邊大漢溪畔,被汙染的那一大片約2.3公頃的土地,被稱為「環境試驗區」,為何不直接叫做「輻射汙染區」?應該是為了要掩飾輻射汙染的事實吧!

「環境試驗區」中的表土裡面,鈽 239 與鈽 240 為每公斤107貝克,因為鈽是人造元素,在天然環境中並不存在,所以是不應該被檢出的。這些核種的半衰期由30年至1萬4000年不等,直到目前也只過了二十多年,這些核種的輻射強度至今幾乎沒有衰減。

這件事當初會被發現,是在1991年5月3日最後一次氫爆大約一年後,也就是1992年的6月2日,核研所人員在執行例行的環境偵測時,發現在某個排水口附近,水樣的貝他活度不正常,而且超過了查驗值,所以展開調查。但讓人質疑的是,為何到了一年之後才發現輻射值有問題?而且是在例行偵測時發現的。又為什麼在發生第一次氫爆時,不立即展開全區域的輻射偵查?而且緊接著在兩年半內接連發生6次氫爆,怎麼都沒有對環境做詳細的偵測?一直到了距離第一次氫爆三年半之後,才發現輻射值異常,而這三年半來,難道對核研所內的員工,對僅一牆之隔的中科院員工,對龍潭和大溪附近的居民,對大漢溪下游及自來水廠的進水沒有任何影響嗎?

六氟化鈾

還有一件麻煩的問題,早年核研所為了研究核武而輸入了一批核子原料,至今貯放了三十多年,因為到了非處理不可的時候,才在編預算時曝了光。

核研所當年為了核燃料研發任務需要,於1979年至1982年間,分別由美國與法國輸入了數十公噸的核子原料六氟化鈾(uranium hexafluoride,UF6),這是一種鈾的化合物,是用於製造濃縮鈾的原料。在一般的狀況下,六氟化鈾是一種灰色的晶體,有很強的毒性,會與水起劇烈的反應,並且會腐蝕大多數的金屬容器。

後來因為核研所張憲義副所長的叛逃事件,所剩餘約35公噸的UF6就「暫時」被存放在原桶槽內,這一存放就過了三十多年。UF6因含鈾而具有輻射性,且容易氣化成氣態,一旦遇到水氣,會產生具強烈腐蝕性的氫氟酸(HF)而侵蝕容器,造成UF6洩漏,使得輻射擴散汙染環境。目前國際上還沒有研發出可以長期貯存UF6的容器,所以這35公噸的UF6,就面臨了輻射擴散的風險。

美國的環境保護署也曾提出要求,在美國境內的各個國家實驗室裡所暫貯的UF6,必須做穩定化的處理,而且也建造了兩座UF6的穩定化處理工廠。而我國並沒有UF6穩定化處理的設施與技術,這件事情就被擱置了三十多年。終於在2014年,因核研所向立法院提出1億2000萬元運回美國處理及處置的經費預算,才曝了光。

二十多年前,核研所為了將使用過的燃料棒由乾貯槽中取出,準備運回美國而發生多次氫爆,這次又要將具有強烈輻射性的UF6由貯存場所運回美國,實在相當令人擔憂。


《核彈MIT》書封。圖片提供:我們出版社

核彈MIT:一個尚未結束的故事

作者:賀立維
出版社:我們出版
出版日期:2015/5/25
ISBN:9789869125215

如果爆炸,苗栗以北都將化為灰燼,
全台都可能變成核子廢墟……

台灣曾在極度機密的狀態下,「幾乎」成功自製了一個爆炸威力驚人的核武裝置。但令人不解的是,它為何要設置在距石門水庫幾公里之遙的大漢溪畔?為何是固定式的?是為了「先求有,再求好」,還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兩位蔣總統的盤算為何?張憲義是叛逃的賣國賊,還是救了台灣的悲劇英雄?

而尚未結束的則是因之而來的核汙染!它使得桃園竟成為沒有核電廠、卻受核汙染最嚴重的地方……

※ 本文不適用CC授權條款,請勿轉載。

 

在風裡滑翔:印度紫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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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陳秀竹;繪圖:孫麗婷
印度紫檀。繪圖:孫麗婷

/春天
/著了亮麗的春裝
/陽光
/穿過樹梢
/雀躍

/夏天
/悄悄的走進大地
/溫暖的樹梢
/為天空彩繪
/鵝黃的花
/花團錦簇
/開一個
/天空派對
/唱
/夏之曲
/浪漫的鵝黃
/天空
/也浪漫

/秋
/帶著翅膀
/乘風
/陽光的溫度
/都鎖在
/一枚枚
/成熟的果

印度紫檀莢果。繪圖:孫麗婷

/冬
/冷冷的闖進
/大地
/成熟的果
/勇敢
/從樹梢
/飄起
/在
/風裡思索
/等待
/一個冬天
/生命的萌發
/將在
/春
/唱
/生之歌

遊民很多 空屋更多 世界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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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楊宗翰

為什麼要佔領空屋?

在克羅埃西亞住了快半年的空屋,我還是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漸漸理解那群傢伙到底在想什麼。我想,在台灣,「佔領空屋」這個觀念並不會比死刑或是同性婚姻等議題親民多少。

理解,進而尊重

我完全沒有打算讓人們認同或支持佔領空屋,現階段,我只希望人們試著去理解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想。理解之後,絕對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對,但理解,絕對是評斷的先決條件。

請先試著質疑我們現在的社會,我們不斷的告誡著還未進入社會的學生:你們要努力,用功念書,將來找到好工作,努力賺錢,你們才能買得起房子,才能過好生活……

然而,等到學生們出了大學,進了社會,真的找到了份好工作,他們才發現......就算他們拿著令周圍同儕都羨慕的優渥薪水,甚至年收百萬,卻還是得不吃不喝十幾二十年才稍微有機會買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一個屬於自己,但是只有每天晚上下班外食回來單純拿來睡覺用的家。

我們心裡也很清楚,台灣現在的房價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上班族單單靠「努力工作」就能夠買得起的數字,如果我們身在一個不靠家裡,不靠投資、炒股票根本不會有足夠的錢買房屋的社會,那我們有什麼立場叫年輕人們認真工作好賺錢買房?

空屋越多 房價越高? 這不科學啊!

問題在於,房子貴成這副德性,農地也貴到這種地步,我們都覺得台灣快被塞爆了;我們仍以為,我們需要重劃更多的農地變成建地;需要再蓋更多的房子,房價才會降,年輕人才有家可以住。

房屋建案蔓延全台灣。圖片來源:台灣農村陣線

可是.....擁有世上最高房價所得比(房價/年所得)的我們,同時卻有全世界數一數二高的空屋率……這一整個不科學啊。

我們有近百萬戶的空屋,平均每5間房子裡就有一間是沒人住的,我們的立委一直想要噴水或是用強光把街友們趕走,可是台灣的街友加加起來才三四千人……

我們把那些惱人的釘子戶一個一個趕出他們的破爛老家,一間一間拆掉,每年十萬戶、二十萬戶的在蓋新公寓、豪宅和帝寶。可是,新蓋的房子.....有多少是真的要給「需要」房子的人買的?那些新蓋的房子……有多少其實是要給「已經有」房子的人準備買第二間、第三間,來租、來賣的?

人們憑什麼擁有一片土地?「合法擁有」對我們freegan來說其實完全沒有任何說服力,我們不覺得有誰有資格將這片土地上的樹木砍倒,把動物殺死,把原住民趕跑,然後拿著一張他們都看不懂的地契跟原住民、跟動物跟樹木說:「我們是這塊土地的合法所有人。」

收到警察感謝的佔屋者

捷克的首都──布拉格,有一間廢棄了近十年的醫院,一群被稱作反法西斯、嬉皮、龐克、無政府主義或是其他各式各樣標籤的年輕人們在去年,闖進了這間醫院,佔領了這間廢棄醫院。

布拉格的廢棄醫院。圖片來源:Autonomní sociální centrum Klinika

他們將醫院重新整理、清掃、翻修、上油漆,開始在醫院裡頭玩音樂、辦派對,然後住了下來。後來,政府知道了這件事,帶著警察跑進醫院,要將他們趕走。

「佔領空屋是違法的,你們不能住在那間醫院裡頭,這間醫院是屬於政府的。」警察跟他們說。佔領者們被趕出了醫院,大門也重新被封了起來。然而,私底下,卻有幾個警察事後偷偷跑過去跟他們道謝……

警察到底哪根筋不對去感謝這些觸犯法律的年輕人

因為那間醫院裡頭原本異常的破爛,窗戶破了,天花板塌了,到處堆滿了垃圾,平常根本沒有人敢過去,結果不時會有人跑到裡頭去吸毒,販毒,當時就連警察們自己都不太敢進去,卻又不時的會被叫來巡邏,警察們對這個地方整個頭痛得半死。而這群年輕人的出現,讓這間廢棄的醫院變得乾淨,整潔,毒販們搬離了這個越來越多人出入的交易地點,醫院不再像以前那麼的恐怖了。

對這些警察們來說,因為這群佔屋者的非法佔屋,竟然讓整個社區變得乾淨整潔,治安變好了,也節省了許多警力資源。所以,警察們建議這些佔屋者們試著跟政府談談。

於是,他們號召了世界各地的人們拍照聲援他們,而醫院所在的社區,正好又聚集了很多支持佔屋理念的綠黨人士,所以他們的聲勢越來越大,然後讓政府理解:面對這樣子的閒置空間,讓他們住在裡頭幫他們維護環境跟治安,絕對比放著讓這間醫院變回恐怖的廢墟、鬼屋或是毒品交易所還好得多。

於是,今年5月,也許是因為輿論的壓力,也許是因為政府覺得這樣比較省錢,他們決定讓這群人重新搬回醫院裡頭居住了,至少到今年底為止。

5月中旬,我在台北的沙發客家裡,聽著一個捷克男生跟我介紹這則他們當時的新聞。從此以後,我便將佔領空屋(Squatting)也列進了禮物經濟的清單裡。

楊宗翰在克羅埃西亞落腳的廢棄屠宰場。圖片來源:楊宗翰

佔屋者們拋棄了所有權的觀念,他們拒絕去擁有房子、擁有土地,開始入侵廢棄的公寓、工廠等沒人在使用的空間,然後將這些已經不適合人居住的地方給打掃乾淨、重新整修、裝潢,把這些廢棄的空間變成他們的工作室、活動空間或者乾脆直接住進去裡頭。

這些人的目的並不只是要找個免費的空間使用而已,佔領空屋本身在多數國家都是有法律問題的,如果佔領空屋只是想找個地方住,那他們躲在鄉下的空屋裡就好了,幾乎不會有問題,但偏偏絕大多數的佔屋(Squat),其實都在非常市中心的地方,很明顯的就是為了要引發爭議,因此當我們現在在講佔領空屋的時候,指的其實是這種比較偏向社會運動型的占領行動。

他們透過佔領空屋,然後被警察抓,被屋主驅趕,讓人們開始意識到空屋的問題,並且,透過自願性的整修、裝潢,在空屋成立免費商店、免費派對、免費教學及發放免費食物等行為,人們會發現,比起政府花大錢去維護、打掃那些蚊子館,比起財團蓋空屋炒房所帶來的經濟發展,這些人們對空屋的非法利用,不但比較省錢,也比較有實質的效益。

楊宗翰與佔領廢棄屠宰場的夥伴。圖片來源:楊宗翰

我不是要說所有的佔屋者都是我講的那樣,還是有人只是單純地想找的不用房租的地方抽菸喝酒而已,我也還是很孬很懶得完全沒打算在台灣佔領空屋,不過,我還蠻喜歡想像當這樣子對社會完全正向的佔屋行動出現在我們社會時,會造成怎麼樣的漣漪。

虎鯨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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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維吉尼亞.莫瑞爾(Virginia Morell);攝影:保羅.尼克蘭(Paul Nicklen)

西方文學中沒有值得一提的虎鯨。雖然虎鯨看起來像是神話裡的生物,但牠們從未成為著名小說中的要角。儘管如此,我們大多數人都對虎鯨有印象,這個印象來自於牠們在水族館裡表演的影片,像是在海洋世界表演的那些虎鯨。為了娛樂我們,虎鯨必須在狹小、貧乏的水池裡無止盡地繞圈子或跳躍。

有些人認為圈養虎鯨因為狹小受限的悲慘生活而承受嚴重的心理創傷。這很令人心痛,因為當你和虎鯨在野生環境中共處時,你會感受到任何水族秀都無法呈現的東西:牠們的活力和聰慧、喜悅與機靈,以及牠們對遼闊海洋、獵食、與生命的熱愛。

虎鯨在挪威的安斯峽灣獵捕鯡魚。虎鯨群的成員會彼此協調動作,將大群鯡魚驅趕成易於掌控的球狀。然後牠們用尾部快速拍打這顆球,把魚擊昏或打死。攝影:Paul Nicklen。圖片來源:《國家地理》雜誌中文版2015年7月號

一個寒冷的1月天,我周圍有數百隻黑白相間的殺人鯨(即虎鯨,虎鯨非鯨魚,而是世界上最大的海豚),牠們在北極圈以北320公里的挪威安斯峽灣中如狼群般迅速游動。牠們下潛又浮上水面,合作驅趕、擊暈、大啖銀色的大西洋鯡時,背部和高聳的背鰭在北極地區的暮色中閃耀。有時虎鯨會用尾部拍打水面。鯨豚生物學家媞烏.希米拉說,虎鯨在水面下也會做類似的拍尾動作。希米拉是挪威虎鯨研究的先驅,也是虎鯨「旋轉木馬獵食法」的專家。她說,虎鯨拍尾的力道不一定會把魚殺死,但的確能把許多魚打暈,讓牠們易於捕捉。「我們從水面上只能略窺水面下發生的事,」她說。

「每隻虎鯨都有自己的角色。就像跳芭蕾舞一樣,牠們必須以高度協調的方式移動,進行溝通,並且決定下一步要怎麼做。」儘管鯡魚數量眾多,虎鯨要抓這種魚並不容易;鯡魚游得很快,而且會形成防禦性、如牆一般的魚群。虎鯨無法像鬚鯨一樣,衝入鯡魚群把大量的魚和海水一起大口吞下去,而是把魚群驅趕成一個牠們能掌控的密集群體。「虎鯨必須阻止魚群下潛,」希米拉說,「所以牠們迫使魚群游到水面,並且繞著魚群打轉,讓牠們保持球狀並待在水面。」

這隻虎鯨游至定位,幫忙將密密的一團鯡魚推向水面。球狀魚群外圍的鯡魚被打昏後,虎鯨開始進食,牠們並不會狼吞虎嚥,而是一條一條地把魚吃掉。攝影:Paul Nicklen。圖片來源:《國家地理》雜誌中文版2015年7月號

鯨群成員輪流潛到魚群下方繞著牠們轉圈,就像虎鯨版的旋轉木馬,同時吹氣泡、鳴叫、露出白色的腹部驚嚇鯡魚。魚群的反應則是聚集得更緊密。當旋轉木馬陣型全速旋轉時,鯡魚在水面上四處跳躍,拚命地想逃脫。「看起來就好像海面在沸騰,」希米拉說。一旦鯨群控制了鯡魚,就會有一隻虎鯨用尾巴猛擊魚群的外緣,為大家送上晚餐。

但是我們觀察的虎鯨並沒有以典型的旋轉木馬方式捕魚。牠們在一大群魚的前後快速游動、下潛,但沒有到魚群下方打轉。雖然海面上沒有魚在翻騰,但虎鯨正在享用一場盛宴。希米拉從牠們的拍尾動作、水中被擊暈和死亡的鯡魚,以及如銀幣般漂浮在水中的魚鱗就能看出來……

追尋甘地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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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湯姆.歐尼爾(Tom O'Neill);攝影:芮娜.艾芬迪(Rena Effendi)

他在黎明前醒來,一如他在這座印度教靜修院每天的習慣。他在一小片俯瞰薩巴爾馬蒂河的空地上,於黑暗中主持了一場祈禱會。然後,他準備好了。身上纏著一條長腰布、披著披巾的他抓起一根竹杖,走出大門,開始他的旅程。他離開的是他過去13年的家,一個為了奉行他生活簡樸、思想崇高的信念而集結的群體。

再也不用從事農務的吉妲.班恩為一個女性合作社編織沙麗。這個受到甘地啟發而成立的合作社位於古加拉特邦的希霍村。攝影:Rena Effendi。圖片來源:《國家地理》雜誌中文版2015年7月號

莫罕達斯.甘地並不孤單。當他踏上家鄉古加拉特邦的最大城,亞美達巴得市郊的一條泥土路時,78名白衣男子兩兩並列地跟在他後面。數萬民眾,有支持者,也有好奇湊熱鬧的人,或者擠在道路兩旁,或者攀在樹上,或者從窗戶裡探出頭來,大喊著「Gandhi ki jai」,意思是「甘地勝利」。

那天是1930年3月12日。甘地和追隨他的群眾在接下來的25天走了388公里的路來到阿拉伯海,為的是反抗英國禁止印度人採鹽的不公法律。擅長戲劇性肢體語言的甘地在海岸附近彎下腰,掬起一把含鹽的泥巴。隨著違法的採鹽行動蔓延全國,逮捕和毆打事件也跟著發生。甘地因此入獄將近九個月。這個運動原先被統治當局視為不重要的政治作秀而未加以重視,後來卻擴大成爭取獨立的全國性訴求。形形色色的廣大印度人民――包括高種姓與低種姓、男性與女性、印度教徒與穆斯林――第一次聯手抗議英國的統治。此時這些群眾有了一個領袖。從開始「食鹽長征」的那天到18年後他去世為止,甘地為印度注入了一種結合政治與靈性的革命性力量。他把自己以實際行動為基礎的哲學稱為「真理的力量」。

甘地的影響深遠、無可磨滅。他帶領印度完成獨立。他迫使自己的同胞質疑他們內心最深處那些關於種姓、宗教和暴力的偏見。

1948年,印度獨立成為一個新國家不過五個半月後,甘地就命喪暗殺者的槍下。數小時後,印度首任總理賈瓦哈拉爾.尼赫魯宣布,建國之父身後留下的光芒將持續照耀千年。

那道光如今還有多亮?

為了找到答案,我決定追隨甘地的腳步。「請看到我,」他曾說過,「看到無所遮掩地工作的我,看到有所不能的我,那樣,你就會認識我。」我將循著他「食鹽長征」的路線前進。他當年在演說和文章中觸及的議題,是今日印度所依然面對的,而印度人也仍在爭論這個被稱為聖雄的男子到底為他們留下了什麼。

他是先知還是神聖的傻子?是英雄還是惡棍?他走的是正確的道路,還是死路一條?沒有人質疑甘地在世界舞台上光輝耀眼的影響;他的「非暴力抗爭」哲學啟發了馬丁.路德.金恩、尼爾森.曼德拉,以及達賴喇嘛。甘地效應在他自己的國家則比較模糊。他無所不在,卻也無處可尋。印度盧比的紙鈔上印著他戴眼鏡的肖像。許多城市都有以聖雄甘地為名的街道,還有他的雕像。政治人物滿口甘地的名字,宛如有了他的背書。

塑造北市「企業文化」 柯P:明年起不用一次性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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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5年7月24日台北訊,編輯室整理報導

柯文哲宣布,台北市政府將自明年4月起,將禁用一次性及美耐皿餐具、瓶裝水及杯裝水;此外,市府往後舉辦活動或開會,也都不再提供一次性餐具。

不過柯文哲也說,這項政策是原則上禁止,如果有特殊情況,一定要用紙餐盒,會制定另外的計價政策。

會議桌上常出現的瓶裝水。圖片來源:charles chan *(CC BY-ND 2.0)

新頭殼報導,北市府市政會議日前通過《台北市政府禁用一次性及美耐皿餐具執行要點》,並確定自明年4月起,從市政大樓示範推動,明年8月起,擴大推行至北市所屬各機關及學校。不過,由中央廚房裝填、封膜的食品不在禁用範圍;

這項政策一出爐,首當其衝的便是市府B1員工餐廳與市府內唯一的便利商店。對此,北市環保局表示,市府尊重員工的購買自由,超商亦仍可販售瓶裝水及杯裝水,只是舉辦活動或開會時,不得主動提供。

柯文哲表示,他覺得還是要往一個文明的社會前進。如果有選擇,還是要往正面的方向前進,堅持環保、永續經營的價值。

【聲明稿】CAS黑手遮天,難容「直白」主婦 嚴正抗議CAS要求本會退出其董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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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

今(2015)年5月下旬,本會接到財團法人台灣優良農產品發展協會(以下簡稱CAS協會)主管多次電話,對方邀請我們成為該協會下一屆董事。隨後寄正式邀請函外,CAS協會正副執行長亦於6月1日親自來訪本會說明,表示行政院農委會2013年底召開重要會議,決議增加消費團體代表及社會公正人事參與 CAS 標章驗證體系及活動,因此協會已修改董事會組織章程,將於今年7月新屆董事成員納入消費者團體代表1-2名,以保障消費者權利,並期望董事會領導協會審慎落實農產品安全之工作,達到消費者對台灣農產品安全的期待。而本會是他們期待第一優先的消費者團體,我們的參與正可以引導協會運作符合民眾期許,並促進產業正向發展。

對談中我們再三確認許多事項,包括:本會的期待、董事會成員的組成等,之後基金會內部並經過多次討論。由於過去本會代表參加政府或民間部門食安相關會議時,往往因業界與相關專家代表佔絕大多數,消費者團體的聲音容易被輕忽,或是被斥為「理盲、不專業」,因此內部原有反對參與CAS的聲音。但幾經考量,我們承諾參與並自我期許:

一、 促成資訊透明與監督,重建社會互信:去年因食安黑油風暴,各界對於食品標章與認證體系失去信心,本會即要求官方與認證機構必須公開透明,開放民間參與監督,以亡羊補牢、重建社會互信的可能。因此我們責無旁貸。

二、 推動消費者飲食教育:本會應實地了解業界在食材源頭管理的改善歷程,並基於事實推動消費者認識標章認證之飲食教育工作。

三、 確保校園午餐食材安全:目前CAS標章產品仍是高中以下校園午餐與團膳業者食材供應的重要來源,此標章制度應該更嚴謹可信,以確保學童在校飲食無憂。

為社會共好,以及不負社會大眾對主婦聯盟的支持信賴,儘管我們人力嚴重不足、業務繁重,仍慎重派出代表,參與 CAS協會的董事會。然而,在本會代表陳曼麗常務監事參加 CAS協會的第一次董事會、嚴肅討論會議提案後,即被該會要求自行退出CAS協會,並以「請錯人,你們是環保團體」如此輕率荒謬之理由來自圓其說,羞辱本會代表,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故本會由即日起退出CAS協會董事會。其詳實過程報告,如參見下面附文。

對於 CAS 協會不容消費者團體代表,並以此卑劣、不正當之理由要求本會退出,本會在此提出嚴重抗議,並提出以下兩項強烈呼籲:
 
一、 請該會行政主管機關農委會盡速回應,究竟我們在 CAS 協會裡,會讓什麼樣的人難以做事?又有哪些事,是不能給消費者團體代表董事知道?何以 CAS 協會難容主婦聯盟環保基金會?
 
二、 懇請各關心食安與政府透明之立法委員,加強監督這種由國家出資成立、每年政府委託專案數千萬元以上之財團法人團體,嚴格審查其定位與功能,同時應督促相關主管機關之責,確保食安資訊能公開透明,以保國人生命健康。

我被請出 CAS 了!

報告人:陳曼麗;報告日期:2015.7.23

台灣連續幾年發生食品安全問題,所以從去(2014)年開始「財團法人台灣優良農產品發展協會(簡稱 CAS 協會)」就來我們的辦公室拜訪「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邀請我們一起來提升「CAS 台灣優良農產品」,我們給予肯定。

今年,他們又來提出邀請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以CAS協會第 8 屆董監事會將於 6 月 30 日期滿為由,第9屆董事會將於 2015 年 7 月選出,協會誠摯邀請我們擔任協會董事,因為他們增加一名消費者代表的董事,希望能夠提供寶貴建議,引導協會運作不僅符合民眾期待,並促進產業正向發展。於是,我被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推派為代表擔任 CAS 協會的董事。

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常務監事陳曼麗(資料照片)

2015年7月7日(二)下午4時30分在國賓大飯店樓外樓,「財團法人台灣優良農產品發展協會」召開第9屆第 1 次董事及監察人聯席會會議。我因為前面還有一個行程,所以我提前告知秘書處:我會慢一個鐘頭到。他們說可以。

當天,當我到達會場時,CAS協會已經選完了第 9 屆的董監事,正要進行臨時動議。

新董事長(即主席)請工作人員誦讀。

「案由:有關台灣優良農產品發展協會轉投資成立公司以辦理CAS產品海外進出口相關業務,提請討論。

說明:

一、依據本協會捐助章程第十九條規定辦理。
二、捐助章程第十九條條文:本協會不得投資營利事業,但為維持其存立或發展本身之公益事業,經主管機關核准者不在此限。
三、配合兩岸農業部門推動兩岸電子商務政策,規劃集結 CAS 台灣優良農產品透過中國大陸農業電商平台出口銷售,藉由 CAS 產品優良、穩定的品質,增加中國大陸消費者對台灣農產品的喜好。
四、建構兩岸貿易接軌整合現有跨境電商之金流與跨境物流機制,輔以台灣政府推動之法規,建立台灣優良農產品國際貿易營運模式,凝聚業者力量強化台灣農貿競爭力。
五、大陸農業部推薦「北京本來生活網」以 CAS 協會為配合窗口,推廣台灣優良農產品行銷大陸市場。「本來生活網」目前有 250 萬名會員,去年營業額有 100 億台幣,今年預估成長 5 倍,其運作方式與大陸其他電子商務不同,一般的電子商務僅提供交易平台工廠商與消費者使用,「本來生活網」營運方式為直接向廠商採購商品後再寄送到消費者手中並且發行刊物介紹產品,以說故事方式打動消費者,此行銷方式深獲大陸消費者信賴,因此該公司成長快速。
六、鑑此,本協會初步規劃事項如下,請各位董監事討論。

擬辦:

一、成立組織公司法人,公司名稱為「台灣環球優良農產品行銷股份有限公司」。
二、規劃此公司資本額為新台幣 100 萬元,其資金來源擬由各董事或監察人有意願者投資成立。經詢問有意願投資之單位及廠商如下:財團法人台灣優良農產品發展協會及…… 六家公司的董事長 (姑隱其名)。

誦讀完畢。

主席說:「有沒有其他意見。沒有。鼓掌通過。」

此時,我趕緊舉手,並呼:「主席。我有意見。」

主席點頭後,我馬上表明:「我是陳曼麗,我代表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很榮幸受邀擔任這一屆的新董事。我對這個臨時動議,有些問題想請教。請問這個案子,有跟農委會討論過嗎?我們可以通過這個案子嗎?這麼重大的案子,可以用臨時動議通過嗎?」主席說:「我們先通過,再去跟官方討論。」我問:「農委會和衛生福利部有六位公務體系的人在這裡擔任董事,應該是官方先同意這個政策,我們才通過吧!」我再問:「本會有意願投資嗎?看擬辦欄位我們已經同意了。是經董事會通過嗎?」接下來,主席說「請秘書處再把資料準備詳細,下次再談。」

於是,我接著提出我的另一個疑問:「對不起,我再提一個疑問。為什麼我們是協會?卻是財團法人?因為我在民間團體很久,知道協會是社團法人,如是財團法人是沒有會員的。」此時主席台上的某人說:「因為本會延續是二十多年前成立的冷凍食品發展協會改組而來,是財團法人,基金2000萬元,其中官方出資1000萬元,企業出資1000萬元,協會沒有會員。」

接著,進入第二個臨時動議,協會要聘請一位榮譽董事長。有人發言,在章程中,並無榮譽董事長一職,應該再議。

會議結束後,我們在會議的場地一起用餐。我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A君,因為我們在同一個同鄉會,我看過他的大名卻不認識他。用餐時,大家都非常和善。會後,副執行長跟我說,哪天有空,他來介紹組織讓我更熟悉。我還很高興地跟他說,我去你們那裏拜訪好了,順便了解你們的業務。我們說好下周再約時間。

7月13日周一晚上,正好同鄉會有活動,我去參加。我一到會場,我的一位長輩就來跟我說,那個組織,你不要去了,你在他們不方便。我說,我知道了。活動結束後,A君過來跟我說,他們請錯人了,你是環保的,他們是要找另一個組織,他們也是通路商。我說,那你去跟他們聯絡,我的部分,我會回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去報告。

當晚回家,我趕緊跟曉芬秘書長聯絡,約第二天碰面詳談。我說,我好像是被他們請出來的。我好像踩到他們得痛處,讓他們不爽了。但是我在場能不說嗎?我要在搞不清楚的情況下,為他們的案子背書嗎?這不是我的風格。

我不是沒參加過官方的基金會。我曾經擔任過司法院出資成立的「財團法人法律扶助基金會」董事六年;也曾經擔任過內政部出資成立的「財團法人婦女權益發展促進基金會」兩年。我從沒見過像「財團法人台灣優良農產品發展協會」這樣的組織。

沒想到,再經過一個禮拜,7月22日,「財團法人台灣優良農產品發展協會」副執行長詢問曉芬,聽陳曼麗認識的那位同鄉會A君告知,因為不了解當初 CAS 協會邀請主婦聯盟擔任董事的想法,所以陳曼麗要主動請辭董事。挖哩!我被請出來,還要替他們圓說詞。只好把這件事,寫成報告,讓董事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應該是我出道以來,發生最離譜的一件事!


有關陳曼麗女士擔任協會第九屆董事與設立公司乙事說明與澄清

台灣優良農產品發展協會(CAS協會),聲明發布日期:2015.7.25

本協會依據行政院農委會民國102年12月召開如何推動CAS優良農產品標章制度會議中決議,增加消費團體代表及社會公正人事參與CAS;因此本協會於第九屆董事成員納入消費者團體和通路業者代表,並於104年7月7日召開董監事改選會議,邀請陳曼麗女士擔任董事,協會已於104年7月23日正式去文行政院農業委員會辦理備查,陳曼麗女士確實是我們新任的董事之一。改選會議前協會主動聯繫和拜會主婦聯盟,並說明協會相關事宜和邀請指派代表擔任本協會董事一職。我們將加強溝通增進彼此了解然,未來並希陳女士繼續督促協會運作。

另,有關本協會於第九屆第一次董監事聯席會議中,臨時動議提案討論有關台灣優良農產品發展協會轉投資成立公司以辦理CAS產品海外進出口相關業務,董監事建議此案為重大議案,請協會再更進一步詳細規劃後,正式提案於未來董監事會,因此此案之決議為:此案緩議。

前案係因協會認為每年政府於大陸商展促銷及廣告,花費許多心力與成本努力地介紹台灣優良農產品,卻無一個平台能助業者順利將產品輸銷至 ,協會希望藉由成立之平台,對台灣優良農產品銷售至中國大陸貢獻己力為出發點而提出。

協會在各界督促之下,會審慎落實農產品安全之工作,戮力執行優良農產品之驗證及推廣業務,並加強與消費團體溝通。請大家繼續不吝指導,協會並必檢討改善以更符合國人期待。


進擊的環境運動!挑戰知識權威的「公民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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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心乙(地球公民基金會研究員)

「如果你給孩子們一些事情去關心,一些關乎地方且實際、一些他們能夠促成影響的事情,你將驚喜地發現他們如何投入其中。我熱愛這種教學方式,一直以來孩子們也鼓舞著我。」Kendell Jensen驕傲地說道。 *

羅斯福高中社團ASAP的空氣污染研究與行動報告。攝影:林心乙

課後空氣污染社團(After school Air Pollution Club,簡稱ASAP)是美國俄勒岡州波特蘭市羅斯福中學的一個學生社團,指導這個社團的科學教師Kendell Jensen 與學生們成功地完成了一項空氣監測計畫,學生不但自行設計、執行科學研究,更在2014年將結果報告予環保署與俄勒岡州議員,要求加嚴廢氣排放的法規以改善現有的空氣品質。

年初筆者有幸前往美國參訪數個訴求環境保護與社區培力的組織,其中也因緣際會參與了本文開頭所介紹的ASAP之內部會議。在爭取到資金後,社團的學生和老師考慮在2014年執行進階的空氣監測計畫。盤點了時間點和資源等各個條件,有的學生希望以教育宣傳為計劃目標,將上一年度的發現推廣至社區,有的學生則對科學研究比較感興趣,希望把力氣集中在研究,因此討論的結果暫無共識。儘管如此,討論過程所展現的充沛能量仍讓筆者深深感動,沒有上對下的長輩指令,沒有空洞雙眼的學生,學生得以決定整個年度計畫的目標和方法,並且執行之,這對熟悉填鴨教育的筆者來說簡直不可思議。不對學生下指導棋的老師,將工作重點擺在協助串聯社區居民和連結專業知識,不但沒有使宇宙萬物失控,反而獲得更豐碩的果實。

羅斯福高中ASAP社團學生、教師、社區居民與非營利組織工作者共同討論。攝影:林心乙

大人命令小孩、老師規定學生、學者專家開釋無知大眾,我們太習慣前者呼風喚雨,後者照單全收。包含筆者在內,大人們對ASAP的「驚艷」值得反思:我們的「意料之外」是不是代表著我們總是預期孩子們無法生產出足以令人信服,甚至改變制度的知識?

什麼是「公民科學」?

挑戰上述知識權威的邏輯正是「公民科學」的核心精神。與傳統科學專業僅由少數知識菁英掌握之思維相反,公民科學試圖降低科學的技術門檻,將生產科學知識的權力擴及一般民眾。換句話說,公民科學期望破除「學者專家說了算」的迷思,創造所有人都可以參與科學研究的環境,包括我們以為能力尚未成熟的孩童。

讀者們可能不免要問:說了這麼多,公民科學和環境運動究竟有什麼關係呢?由於對公民科學的認同,越來越多簡便低價的資料蒐集和檢測技術被開發出來。一些美國的非營利或非政府組織有效地運用公民科學的技術於環境運動之中,成功地強化了社區居民的知識生產與解釋能力,翻轉了原本只能單向接受知識的被動位置,因而獲得顯著的運動成果。本文開頭羅斯福中學ASAP社團的故事正展現了將公民科學導入環境運動的力道,沒有專業科學訓練的孩子使用能夠上手的器材,做中學的過程不但產出有效的知識,小小的學生社團甚至宛如專業的倡議團體一般,讓知識成為改善環境的工具且逐漸掌握運用策略的節奏。

以下將介紹幾個在美國實作公民科學技術的非政府或非營利組織:

一、全球社區監測(Global community monitor,簡稱GCM)

「全球社區監測」是一個發跡於美國但工作橫跨全球的非營利組織。GCM提供培訓課程,教導社區民眾使用成本低但品質保證的空氣採樣裝置,並協助民眾將所採的空氣樣本送至GCM建立的研究網絡,分析檢驗空氣中所含有的物質,民眾得以將此分析結果作為在地環境運動之用。在過程中民眾必須自行建立計畫並且執行。然而GCM的工作分布全球含括美國、印度、泰國等國在內,已協助多個社區達成移除污染源、污染減量等目標,甚至促成南非空氣品質標準的改良,可說成功地從「賦權」(Empower)* 社區改善環境。

筆者除了跟隨GCM前往開頭所述的羅斯福中學以外,也參與GCM為當地大學生開設的培訓課程,學習使用空氣採樣裝置。在這個計畫當中,筆者看見社區居民透過與在地學校的教師和學生合作,以及引入公民科學技術(連結熟習公民科學技術的外部團體GCM),一步步邁向運動目標。不但成功地與疑似污染源的公司會面談判,更達成共識由該公司出資讓社區居民執行下一個階段的空氣污染監測計畫,使居民與大學生得以在當地的小學校園內設置空氣採樣裝置,進行為期一年的空氣監測計畫。

波特蘭大學學生與社區居民將空氣採樣裝置架設於國小校區。攝影:林心乙

二、西奧克蘭環境指標計畫(West Oakland Environmental Indicators Project,簡稱WOEIP)

與工作遍及各地的GCM不同,「西奧克蘭環境指標計畫」是一個深根西奧克蘭訴求環境正義的組織。WOEIP不斷推陳出新為當地居民提供有效且紮實的社區培訓,使得低所得、高犯罪率的西奧克蘭,其在地居民也能夠找到方法捍衛環境正義。其中特別令筆者印象深刻的是WOIEP相當具有創造力的社區培力策略。為了改善當地嚴重的空氣污染,WOEIP將目標鎖定於來往港口的柴油重車。與當地職業訓練單位合作,WOEIP支薪徵求當地居民前來紀錄幾個選定路口的重車量。藉此,這些紀錄人員除了得到一份短期工作,也在此職業訓練的過程中理解所處社區的環境問題和執行公民科學的技術,WOEIP更順利達成「創造在地工作機會」與「推進環境運動」的雙贏。

因制度問題和知識權力不對等,台灣的環境運動長期遭遇「無法取得環境資訊」的困境。就此,公民科學開啟了新的可能,將資訊和知識的生產還給當地社區,著實值得我們深思與參考。然而,組織社區作為開展公民科學計畫的必要條件,如何找出方法集結在地居民的力量則是環境運動者的挑戰。

GCM的組織者Jessica Hendricks向大學生示範如何使用空氣採樣裝置WOEIP教導重車記錄員分辨不同種類重車 
註1:引自報導‘Local Youth Care With Action’,報導連結如下:http://ouvcommunitylegacy.org/sharing-ideas/local-youth-care-with-action/
註2:賦權乃是個人、組織與社區藉由一種學習、參與、合作等過程或機制,使獲得掌控自己本身相關事務的力量,以提昇個人生活、組織功能與社區生活品質。(引自維基百科

 

新社不賣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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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郭志榮;攝影、剪輯:陳志昌

花蓮豐濱新社村,有片突出於海岸的半島地形,這裡就是知名的新社水梯田,田區相當完整,成為花東海岸線上,少數沒有建物的農地。能夠維持自然完整,是因為在地居民有著共識,世代守護土地,不願變賣農田......

春耕時刻到來,葛瑪蘭族農民潘銀華開始下田插秧,這片廣大的水梯田,從山頭向海洋延伸,約有二十多甲,一年兩穫,田區保持原始,並未重劃設置道路,所以每到插秧時刻,必須依賴人力搬運,以及使用人力推動的插秧機來工作。部落耆老朱武雄回憶,新社水梯田歷史久遠,族人開墾梯田,早期種植旱稻,山上水源接通之後,開始改種水稻。

在田區種植的農民,都是村落鄰居,感情緊密,相互幫忙。潘銀華在下田時,鄰田一位主人剛剛過世,他依照傳統儀式,獻酒祭拜。插秧機在肥沃黑土上賣力前進,許多角落機械無法插秧,就靠人力補上。同村婦女一起來幫忙,在依偎著海岸的梯田上,形成動人畫面。

 
手工插秧。攝影:陳志昌。圖片來源:我們的島

3月刺桐花開,葛瑪蘭族人會舉辦海祭儀式,祈求出海平安,漁獲豐富。祭典時刻,召集部落孩子學習傳統祭典。葛瑪蘭族人會準備動物內臟,以竹枝串起,再投海祭拜。對東部原住民來說,上山種田,下海抓魚,是生活常態,居民隨著四季運行,從事不同工作。

時光流逝,稻子不斷成長,潘銀華表示,因為海風強勁,讓昆蟲不敢接近田區,反而減少農藥的使用。面對生態種植趨勢,他和幾位族人在山上農地種植,並且配合花蓮農改場協助,種植田邊植物,引誘克制農作害蟲的瓢蟲、蜘蛛等天敵來棲息,達成昆蟲防治目的。他們不斷嘗試新技術,希望讓其他農民,也能加入。

來到部落,在農閒時刻,潘金英開始編織香蕉絲做成的帽子。她是葛瑪蘭族的母語老師,也是部落中少數會製作香蕉衣的傳統藝匠。潘金英說明,以香蕉樹幹抽絲,再依照絲線粗細,製作不同物件,過程相當繁瑣,工法也相當細膩。

香蕉絲織的衣服。攝影:陳志昌。圖片來源:我們的島

稻子成熟時刻,準備收割,朱武雄到田區巡視稻田,檢查自製的驅逐筒,利用水力敲響鐵筒,可以趕走鳥類和最會破壞的山豬,守護金黃稻米。收割時刻,族人前來幫忙,部落的孩子也一起下田。許多家長因為孩子願意參與,更加堅定保護農地的決心。

又是一季收割完成,延續百年農耕傳承。潘銀華心裡卻對未來不安,他陪伴族人,建立不賣田的共識。但是面對越來越少的下一代和不願回鄉的青年,他憂慮最自然的田景,終究會消失。在新社水梯田,有著百年守護的心情,維護美麗的農耕環境,但是時代巨輪轉動,最美的梯田,面臨未知命運。

稻子。攝影:陳志昌。圖片來源:我們的島

 

※本文轉載自我們的島【新社不賣田】
07/27(一) 22:00首播
08/01(六) 11:00重播
更多節目內容請見我們的島

小琉球垃圾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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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呂培苓;攝影:劉啟稜、宋和祥、葉鎮中、陳淯茜;剪輯:劉啟稜

6月26號一大清早,小琉球垃圾焚化廠前,一列貨車排隊等著吊掛垃圾送到碼頭。上午10點鐘,載運小琉球垃圾的貨船駛進東港鹽埔碼頭,從4月19堆積到6月,212噸的垃圾終於清出小琉球。但是,小琉球垃圾的旅程還沒結束呢!

小琉球垃圾的旅程。攝影:劉啟稜、宋和祥、葉鎮中、陳淯茜。圖片來源:我們的島

小琉球常住人口有1萬2000人,每年觀光客有43萬人次。平日垃圾量五噸,假日則是7萬多噸,這些垃圾一年要花1000萬元,運到屏東崁頂焚化爐處理。其中250萬元,由小琉球鄉公所自籌,750萬元,由離島建設基金撥付。也就是說,這700多萬元,是全民買單。

因此有人建議,到小琉球的船票,每張應隨船加增10塊錢清潔費。不過小琉球鄉公所對這個建議不表樂觀,一來考慮到,加收10塊錢說來簡單,但是裡面有很多行政成本,扣掉之後,不見得有多少收入,收多了又怕遊客反感,影響人潮。

其實,一個減輕清運垃圾財政負擔的方法,就是從源頭減量。小琉球有民宿業者實施「減少50塊錢」活動。也就是說,住客自帶盥洗用具,就可以少收50塊。50塊錢不多,或許很多遊客不在乎,卻是一種鼓勵和宣誓的動作。小琉球生態旅遊聯盟執行長曾毓文表示,以前都要準備一小包、一小包的洗髮精、沐浴乳,還有牙刷、牙膏,現在他在每間客房採用分裝的清潔用品,垃圾量減少四分之三。

曾毓文強調,他從環保署輔導的綠色消費網站,採買相對低污染的清潔用品,不但可以讓住客安心使用,更重要的是,減少小琉球排水的污染。

海底珊瑚生態的變化。攝影:劉啟稜、宋和祥、葉鎮中、陳淯茜。圖片來源:我們的島

小琉球沒有污水處理廠,民生污水直接排放入海。海生館研究員樊同雲指出,小琉球和墾丁南灣過去因為盜採濫伐,還有陸地工程污泥流入大海,以及民生污水排放的影響,海底珊瑚狀況不佳,但是南灣眺石一帶,在2002年污水處理場開始運轉以後,珊瑚已經漸漸長回來。

小琉球適合社區型、分散式的污水處理方式。攝影:劉啟稜、宋和祥、葉鎮中、陳淯茜。圖片來源:我們的島

小琉球現在也在籌劃污水處理場,將採用社區型、分散式的處理方式,降低施工成本。由於處理過的污水可以直接入海,大海稀釋力強,排放水也將不再加入一般污水處理場使用的次氯酸鈉消毒。屏東縣環保局長魯臺營表示,其中的杉板灣處理場,將採用濕地分解法,主要以植物和微生物來吸收分解,還可以減少打氧曝氣的電力消耗。

像這樣簡易型的污水處理,更需要民眾配合使用低污染的清潔用品。從源頭減量,不管是污水處理還是垃圾清運,都是一樣的道理。小島的垃圾清運成本高,遊客能不能盡量使用環保杯、環保筷,並且自備盥洗用具?

焚燒之後還有灰燼掩埋的問題。攝影:劉啟稜、宋和祥、葉鎮中、陳淯茜。圖片來源:我們的島

以小琉球來說,垃圾清運上岸後,還要吊掛到貨車,直奔崁頂焚化爐。一般以為,垃圾到焚化爐燃燒以後就消弭無形,其實不管怎麼燒,還是有燒不完的灰燼,以及爐子生降溫過程必須固化抓下來的戴奧辛,這些才是真正的最後垃圾。而這些最後的垃圾,還得找地方掩埋。目前,全台灣垃圾掩埋地都在拉警報,垃圾不斷增加,將來還能埋到哪裡去呢?

垃圾減量,才是最根本的方法。

※本文轉載自我們的島【小琉球垃圾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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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瀑布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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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陳佳利;攝影、剪輯:張光宗

瀑布,令人著迷,它總出現在斷崖絕壁,在險峻中,拖曳出白色長絲帶,源源不絕的水花,從高處向下墜落,流動著能量與清麗。在南投的高山深谷,卻有一種靜止的瀑布,同樣只出現在陡峭之處,卻散發惡臭與迂腐...

南投的垃圾瀑布。攝影:張光宗。圖片來源:我們的島

在都市裡,每個禮拜有5天會聽到熟悉的音樂,垃圾車來了,家裡的垃圾可以清掉了。但是在偏遠山區,倒垃圾可沒這麼方便。

清晨6點,25位隊員,5條路線,晨光中,仁愛鄉清潔隊出發了。其中一組要前往路況最難走的投89縣道,今天要收慈峰、力行、發祥與紅香4個部落的垃圾。力行部落聯外道路只有投89縣道,沿著這條山路,距離大約20公里,有個村子,卻連垃圾車都等不到。

翠巒部落道路太陡太窄,5噸黃色垃圾車下不去,只能由較小的白色資源回收車將垃圾運回力行部落,再倒進垃圾車。但投89縣道沿途有好幾個崩壁,遇上颱風豪雨,就無法通行,居民曾經長達一個月,等不到垃圾車,於是就往山谷丟。

仁愛鄉公所公告。攝影:張光宗。圖片來源:我們的島

部落附近有好幾處垃圾堆,在力行國小翠巒分校下方,居民把垃圾往陡坡丟,演變成垃圾瀑布。如果焚燒,氣味會影響學童,放著不管,蒼蠅與惡臭卻揮之不去。

還有讓村長更頭大的垃圾瀑布,位在翠巒往華岡的山坡上,污染著部落水源。南投清潔隊的垃圾轉運站位在霧社,華岡的農民如果要把垃圾載下去,至少要開52公里的山路,相較之下,把垃圾往山谷丟,就容易多了。

在台14甲線另一側,有一條靜翠產業道路,沿線種滿了高麗菜。這裡距離南投清潔隊有20多公里,而且道路狹窄坡度陡,垃圾車進不去,也產生了垃圾瀑布。

合作村有四處規模較大的垃圾瀑布,南投縣政府已經找出所在位置,土地所有人分屬台大實驗林與原民會,這些土地有3位承租人,依廢棄物清理法,使用人有義務清除。

亂丟垃圾必須抓到現行犯,才能處罰,造成垃圾瀑布,目前沒有人受罰。如果找不到承租人,就必須請所有人來負責。如何從陡峭山溝把垃圾拉上來運走,清理計畫還在紙上作業。目前仁愛鄉公所在靜翠產業道路的三叉路口,放置了一組垃圾子車,每週清運一次。

附近的慈峰部落,因為距離台14甲線比較近,近幾年出現了大面積茶園,這裡的茶廠負責人自己購買垃圾子車,垃圾不落地。但垃圾子車中,裝滿了肥料袋與農藥罐。

大量的肥料袋與農藥罐。攝影:張光宗。圖片來源:我們的島

從垃圾的組成,可以看出高山垃圾不只是垃圾問題,根源在產業。

當年為了安置滇緬義胞而闢建的清境農場,原本種植溫帶果樹,後來轉型觀光。清境農場繁華了,沿著台14甲線兩側的產業道路也發達了,外地人進來討山,用人頭承租原住民保留地,從此,高山青的青,不是森林的青綠,而是青菜的青,茶園的綠。農民使用大量農藥化肥,產生不少廢棄物。在慈峰部落,茶廠的垃圾子車裝滿滿,部落反倒沒什麼垃圾。

南投縣沒有焚化爐,這些垃圾運下山,還要再轉運其他城市。山路漫漫,時間、油料、車輛消耗到人員安全,高山垃圾清運成本遠高於平地垃圾。南投縣的垃圾處理費用是按戶籍收取,等於居民在為業者分擔,業者賺走利潤,卻把責任與髒亂,留給居民。

垃圾瀑布只是高山農業的表面問題,還有更嚴重的後遺症。逢雨必斷的投89縣道,就是山坡過度開墾,雨水逕流破壞道路的結果。而肉眼看不見的傷害,更是日日夜夜影響著下游的一切。農藥順著濁水溪,浸潤河水流過的每一寸土地。

垃圾量與產業規模成正比,想處理這裡的垃圾瀑布,不是把垃圾運下山就好,必須從產業著手,正視高山投機農業帶來的所有傷害。

高山農業帶來許多危害。攝影:張光宗。圖片來源:我們的島

※本文轉載自我們的島【高山瀑布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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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濕地 紐西蘭環團籲禁止出口貝殼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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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5年7月27日綜合外電報導,蘇瑋佳編譯;周念學審校

紐西蘭北島北端的北地大區沼澤所產的貝殼杉(Kauri),是當今世上品質良好、價格高昂的珍貴木材之一。

Anthony Auston
紐西蘭特有的國寶級樹種──貝殼杉。圖片來源:Anthony Auston(CC BY-NC 2.0)

根據紐西蘭森林與鳥類保護協會主席Baigent-Mercer估算,已有價值數億紐幣的貝殼杉木材被銷售到世界各地,但初級產業部長聲稱只有2,500萬紐幣。

Nathan Guy部長在2015年7月13日宣布,為了避免沼澤環境遭破壞,即日起,貝殼杉的銑削、加工、製造及出口都必須有完備的書面紀錄,並通知初級產業部以備檢查。

然而,許多保育團體認為,這種程度的修法無濟於事,北方環境保護協會的Fiona Furrell指出,要有更明確的法律才可能保護,例如禁止所謂毛利木雕及板材的出口。北地大區的工黨議員Kelvin Davis也指出,儘管初級產業部修法管理貝殼杉的伐木及出口作業,但濕地受損狀況並不會有所改善。 

Kelvin Davis議員亦認為此舉無助伐木作業對濕地環境的破壞,「在檢查貝殼杉的當下,濕地早已遭受到破壞。濕地一旦受到干擾,就是難以挽回的損失,在伐木過程中,濕地中的水也會因而流失,就算不允許貝殼杉出口又如何?幾週後濕地就會乾涸,變成一塊貧瘠的泥地。」 

※ 本文同步刊載 台灣濕地網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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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親民環保行動 荒野20年點亮守護棲地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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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5年7月27日台北訊,特約記者陳文姿報導

荒野保護協會是國內知名環保組織,1995年由知名自然生態作家徐仁修、李偉文發起,20年來持續耕耘棲地守護與環境教育。25日,荒野保護協會於台北舉辦「2015 棲地守護研討會」,邀請生態與環境相關學者專家從宏觀視野談保育理念,由協會成員從在地實例看棲地守護,理論與實務間滾動並思考未來。理事長賴榮孝接受本報專訪,談協會20年來的經營策略及期許。

荒野保護協會成立20年,舉辦研討會發表守護棲地成果。圖為理事長賴榮孝。攝影:陳文姿。

從「荒野」出發  走向人群

20年耕耘,荒野保護協會的所守護的棲地從宜蘭雙連埤、台北淡水河濕地、花蓮馬太鞍濕地、嘉義諸羅樹蛙棲地、新竹油羅田友善農耕、到近年推動的都會公園等,活動範圍從農村到都市,從濕地到森林,範圍並不限在傳統定義的「荒野」。

賴榮孝說:「協會創業之初,有人問徐老師(徐仁修)什麼叫『荒野』,一開始的解釋是『沒有經過人為干擾的地方就叫荒野』。實際推動後才發現,在台灣不容易找到這樣的『荒野』,即便在深山,也有原住民的活動。所以後來修正為『只要願意回到自然的狀態,將人為的干預降到最低,就是荒野』。」

荒野保護協會以棲地守護為宗旨,但賴榮孝認為,棲地守護不能只是圍起來守護,應該跟社區民眾站在一起,與在地對話討論,這也是荒野保護協會在棲地守護上的挑戰與心得。

建立最低門檻行動  讓環保更親民

台灣有不少環保團體,經營策略相異,有些從法案面出發,有些重視實務面參與,也有團體企圖挑戰翻轉體制。賴榮孝認為,荒野的策略在建立環境行動的最低門檻。

賴榮孝解釋,雖然20年來,環保在台灣幾乎是普世價值,但最大問題不在概念,而是缺乏行動。2300萬民眾中,願意行動者不到5%。荒野要創造更多參與行動的機會。不管是節電或是淨灘,皆透過教育方式,接觸更多人。他說:「我們不去製造敵人,跟政府企業跟所有人都是夥伴關係,只要對方願意給機會、時間、舞台,我就跟你交朋友。」

也因此,荒野保護協會在環境教育方面多所著墨,透過自然教育觸及不同年齡層與不同群體,範圍也不局限在棲地,節電、海洋、氣候變遷等議題都有荒野人的身影。

志工參與  成就荒野

荒野保護協會一路走來,愈見茁壯,全台11個縣市成立分會,60幾個地點,會員人數高達1萬8千人,在環保團體中,是相當大的規模。賴榮孝認為,這些成就要歸功於志工。而讓志工有參與感、成就感,並有實質貢獻,也正是荒野成功之處。

荒野的定位是志工團體,經過訓練的志工擔任多數工作。但賴榮孝不諱言,無法留住每個人,就像生物多樣性一樣,人也是多樣性的,無論是會員或是志工,都有不少人中途離開,能留下的約只有1/3。

針對人才培育難度高,賴榮孝指出,比起需長期投注心力的棲地守護,淨灘志工雖累,但時間短,反而容易。然而這兩個路線的經營,都需要不斷討論與修正。

走入棲地  與在地社區合作守護

2014年,荒野保護協會啟動了「定點生態調查」計劃,未來將每年定期同步生態調查,以建立台灣的長期生態資料庫,做為棲地守護的科學基礎。

對人類來說,20歲已是成年人,但在大自然光譜裡,20年只是個開始。談到荒野的未來,賴榮孝以宜蘭雙連埤為例,原先對濕地不夠了解,保育工作受到地方抵抗,還曾歷經人為惡意破壞,至今水草復育程度還不到1/10,12年的努力,在近兩年才見到一些成果。

即便如此,賴榮孝也認為,這件事開啟對話跟討論的機會,讓協會了解水田的重要性,也了解跟在地民眾站在一起的重要性。他表示,生態保育絕不能環保團體自己做就好。

賴榮孝說,守護保護區是政府該做的,民間團體要把力量放在保護非保護區,未來要努力的範圍很大,需要更多人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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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彩一生】鯨生鯨逝:20世紀的捕鯨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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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政修(紐西蘭奧塔哥大學地質系博士生)

Wherefore, for all these things, we account the whale immortal in his species, however perishable in his individuality.

也因此,雖然鯨魚個體會被我們獵捕殺害,但我們認為鯨魚是無窮無盡、不會滅絕的。

《白鯨記 Moby Dick》 梅爾維爾 H. Melville, 1851

梅爾維爾在19世紀中期寫的白鯨記,於第105章節〈 鯨魚的數量會降低嗎?鯨魚會永遠的消失嗎?〉(Does the whale's magnitude diminish? – Will he perish?)中描述了他們是如何看待鯨魚的數量。當時的捕鯨人認為,他們在一個地區捕鯨了一陣子後,這個地方的鯨魚數量會降低,那是因為這些鯨魚從海底偷偷地逃跑到世界的另一個盡頭去了!

自然資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鯨魚龐大身軀帶來的巨大經濟效益,驅使著捕鯨人士開始往世界各地尋找鯨魚。因此為什麼捕鯨會在19世紀初期開始漸漸被視為第一個全球性的產業。

一隻鯨魚到底有多大呢?以重量來說,最大的藍鯨大約等於25隻大象,或者150隻牛,長度約可達30公尺;以這樣龐大的經濟效益來說,並不訝異一些國家為何反對全面禁止商業捕鯨,即使全面禁止還是依然拿著科學研究的藉口捕鯨。

而捕鯨也在工業革命的催化下,進入到一個新的次元。尤其在1870年代開始,S. Føyn打造了「鯨魚工廠」來標準化處理每隻捕獵到的鯨魚時,加上捕鯨技術、裝備等的改進使得「鯨獲量」已經漸漸進入工業化量產。

以重量來看,藍鯨、大象和牛的比較圖,1隻藍鯨約等於25隻大象、150隻牛。圖片來源:J.N. Tønnessen et al.,1982研究文章。
以重量來看,藍鯨、大象和牛的比較圖,1隻藍鯨約等於25隻大象、150隻牛。圖片來源:J.N. Tønnessen et al.,1982研究文章。

一場捕鯨的春秋戰國時代

因此,20世紀的「大捕鯨時代」,可以說是正式躍上舞台。沒有任何的管制下就可以捕獲一隻隻豐嫩鮮美的大鯨魚,誰有能力、財力誰就是贏家。

就在這樣激烈競爭下,一名挪威捕鯨人C. Christensen於1903年製造了第一艘能直接在海上處理鯨魚的捕鯨船(船名為Telegraf),其不需要在鯨魚腐壞前送到岸邊的加工廠處理因而延長海上捕鯨的作業時間。到了這個階段,20世紀捕鯨時代的標準作業流程也大致底定,就看誰的船較大遇到的鯨魚較多了。

將捕鯨引領到工業化的國家主要是北半球的挪威和美國,也因此初期的時候,主要的捕鯨活動是在北半球,但當意識到北半球的鯨魚數量減少時,各國開始探索南半球海域,此也確實在南半球發現了一批批大型鯨魚(或許就像是印證了梅爾維爾在白鯨記裡那樣的想法,果然這些鯨魚都從海底偷偷地躲到這裡來了!)。

這樣大規模的商業捕鯨活動,在1900到1909年,主要的捕獲量還是集中在北半球。大型的鯨魚在北半球至少捕獲3萬6千隻,而南半球在這十年的量,還不到北半球的一半。1909那年南半球的捕獲量(7000多隻大型鯨魚)第一次超過了北半球(4000多隻大型鯨魚)。在這之後南半球的鯨獲量幾乎總是多過北半球。到了1910到1919年,南半球的鯨獲量已經超過了13萬隻鯨魚,而北半球則是約4萬隻鯨魚。

以「藍鯨單位」來規範捕鯨數量

就在這樣無窮盡大量獵捕後,越來越多人意識到鯨魚數量大幅減少(並非只是躲到世界的另一個盡頭)。到了1920年代,國際聯盟(League of Nations)開始呼籲各國重視及評估鯨魚的數量。(1

因此,在1931年的時候,瑞士的日內瓦有26個國家同意簽署了第一份國際間的捕鯨管制條約Convention for the Regulation of Whaling。條約第二條款表明了這份文件只適用於鬚鯨類(Mysticeti)。第四條款明確地將弓頭鯨和露脊鯨等列入完全禁止獵捕的物種,主要也是因為他們已經長達了好幾百年都是被獵捕的主要目標,故數量已無法維持商業捕鯨的利益。

另外,第六條款特別註明要對每一隻捕獲的鯨魚進行最大的利用。因為像是弓頭鯨的鯨鬚板(baleen plate)可長達4公尺──是所有鬚鯨類最長的鯨鬚板,當價格很好時,有些捕鯨人會為了取得鯨鬚板而捕殺弓頭鯨,再整隻鯨魚推回海裡,就如同現今人類獵取犀牛角、象牙及鯊魚鰭一般的作為。

但是,因為這份條約的管制,反而讓捕鯨物種轉向了藍鯨(Balaenoptera musculus)、長鬚鯨(Balaenoptera physalus)等游泳速度很快的鯨魚。再加上完善的捕鯨設備,這類早期難以獵捕的大型海洋動物都能輕易捕獲。

在捕鯨活動中剛被獵殺的藍鯨(Balaenoptera musculus)。圖片取自:P.J. Clapham et al, 2009研究文章。
在捕鯨活動中剛被獵殺的藍鯨(Balaenoptera musculus)。圖片取自:P.J. Clapham et al, 2009研究文章。

雖然這份捕鯨管制條約完全禁獵了弓頭鯨和露脊鯨等鯨類,但在1930至1939年內,全世界的鯨魚捕獲量依然持續創新高,全球就超過40萬隻(南半球貢獻近36萬隻,而北半球有4萬多隻)的大型鯨魚遭獵殺,其中藍鯨捕獵了約17萬隻,長鬚鯨約15萬隻!

雖然訂了條約維持鯨魚數量,希望讓捕鯨業永續經營,但在條約裡並沒有明確的界定每年可以捕獲多少的鯨魚量,所以導致當時捕獲的鯨魚量太大,使鯨魚油在市場的價格大大下降,結果反而讓捕鯨公司覺得不划算。因此為了要控制鯨魚油在市場上的價格,在1932年時達到共識,即利用一隻藍鯨可以產出的油量來界定每年可以捕獲的量,讓價格可以維持一定水準,也就產生所謂的Blue Whale Unit(BWU,藍鯨單位):

1藍鯨=2長鬚鯨=2.5大翅鯨(Megaptera novaeangliae)=6塞鯨(Balaenoptera borealis

值得注意的是,到這個階段為止,都還沒有一個國際組織有系統的討論及組織捕鯨相關議題,所以各個國家或捕鯨公司都還是在一定程度下依照自己的利益來持續捕鯨活動。

無效的國際捕鯨委員會成立 加速捕鯨負荷

緊接著在1939年爆發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全世界大部分的人都忙於戰事,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獵捕鯨魚,也讓鯨魚有了稍微喘息的時間。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的1945年,各個國家由於損失慘重,需要有大量的資源讓經濟復甦,故世界上最大的動物再次成為競相追逐的獵物。

此時多數人已意識到,鯨魚不再是無窮無盡的獵殺,因此在戰後的1946年,第一個統一規範捕鯨大小事的國際組織──國際捕鯨委員會(IWC, International Whaling Commission)在美國華盛頓DC(Washington DC)由15個國家簽署「國際捕鯨管制條約」(International Convention for the regulation of whaling)下成立。

1946年於美國華盛頓DC簽署國際捕鯨管制條約(International Convention for the regulation of whaling)的場景。圖片來源:Y.V. Ivashchenko et al., 2014研究文章。
1946年於美國華盛頓DC簽署國際捕鯨管制條約(International Convention for the regulation of whaling)的場景。圖片來源:Y.V. Ivashchenko et al., 2014研究文章。

雖成立了國際組織來規範捕鯨事項,但仔細看國際捕鯨委員會的宗旨:「...此條約是為了適當地保存鯨魚的數量,讓捕鯨業可以穩定的發展...」(...a convention to provide for the proper conservation of whale stocks and thus make possible the orderly development of the whaling industry...)顯示國際捕鯨委員會是為了「捕鯨業」的永續發展而訂定,故在國際捕鯨委員會成立後10年間還是達到了有史以來最高的捕鯨紀錄──全球超過60萬隻鯨魚遭獵捕(南半球捕獵約46萬隻,而北半球約14萬隻)。如此看來,此委員會並無法有效的落實鯨豚保育。

從1921至1935年這15年間藍鯨為主要獵捕目標,在其數量明顯下降後,目標開始轉移到體型第二大的長鬚鯨,因此從1936年到60年這25年間,長鬚鯨變為主要的獵殺目標,另一部分,由於兩隻長鬚鯨才等於一隻藍鯨,所以捕鯨業對於長鬚鯨獵捕的數量是以兩倍來考量,才能補足藍鯨的缺額。

1986全面禁止商業性捕鯨 科學名義卻依然遁形

從克萊西(D. Cressey)今(2015)年在自然Nature的一篇對於20世紀捕鯨評論所做的圖表來看,就可以看出捕鯨業主要獵捕鯨魚的改變。圖中,數量的呈現是用不同顏色所佔的面積,而不是高度。

二十世紀隨著時間而改變的主要獵捕鯨魚物種。圖片取自:D. Cressey. 2015年研究文章
20世紀隨著時間而改變的主要獵捕鯨魚物種。圖片取自:D. Cressey. 2015年研究文章

在工業化捕鯨發展約一個世紀後,全世界大型鯨魚的量已明顯的減少,不像早期一出海就是可以隨便找到一大群鯨魚。同時,「保育」的意識也漸漸抬頭,如1972年,美國通過海洋哺乳動物法案(MMPA, Marine Mammal Protection Act)。同一年在瑞典的斯德哥爾摩(Stockholm)的聯合國人類環境會議(United Nations on the Human Environment)中,在對於接下來十年完全禁止商業捕鯨的提案也是以52票對上0票通過。

捕鯨船員在海上操作「捕鯨槍」獵捕鯨魚。圖片來源:K.Dorsey. 2013. Whales and Nations.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捕鯨船員在海上操作「捕鯨槍」獵捕鯨魚。圖片來源:K.Dorsey. 2013. Whales and Nations.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鯨魚被獵捕後被拖上捕鯨船。圖片取自: K.Dorsey. 2013. Whales and Nations.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鯨魚被獵捕後被拖上捕鯨船。圖片取自: K.Dorsey. 2013. Whales and Nations.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但是,在專門處理捕鯨大小事務的國際捕鯨委員會於1972年進行是否要完全禁止捕鯨活動的表決中,因考量到捕鯨業龐大的利益下而沒有通過(在國際捕鯨委員會要通過一個提案需要有3/4以上的會員國支持)!

不過,隨著時間拉長,進行商業捕鯨的國家也越來越少,一部分是因為保育的意識,一部分也是因為鯨魚的數量已經降到很難維持捕鯨上的利益。到了1982年,有商業捕鯨的國家只剩下十隻手指頭可以數得出:挪威、日本、俄羅斯、韓國、冰島、西班牙、葡萄牙、巴西、秘魯和智利。

在捕鯨歷史中,最大的兩艘捕鯨船。左邊的為 Sovetskaya Rossiya,右邊為 Sovetskaya Ukraina。圖片取自:P. Clapham et al., 2009研究文章
在捕鯨歷史中,最大的兩艘捕鯨船。左邊的為 Sovetskaya Rossiya,右邊為 Sovetskaya Ukraina。圖片取自:P. Clapham et al., 2009研究文章

到了1986年,國際捕鯨委員會正式通過了完全禁止商業捕鯨。但這並不代表所有國家都同意這樣的表決,在禁捕條約後,日本、挪威和俄羅斯反對這項條約,並繼續進行商業捕鯨的活動。值得一提的是,在國際捕鯨委員會的條約中,只要會員國在90天內提出反對意見,就能不受該條約的限制!

另一方面,日本在不久後雖然從反對到同意這項條約(主因或許可歸於由美國來的壓力),但卻開始使用此項條約第八條款──可以用科學活動的名義來進行捕鯨。故透過「科學捕鯨」的鯨魚,在搜集到科學用途資料後,依然可以在市場上販賣。

目前可以歸因為人類活動而造成滅絕的鯨豚動物或族群有中國的白鱀豚(Lipotes vexillifer)或是大西洋的灰鯨(Eschrichtius robustus),而這樣在20世紀大規模的獵捕造成族群量劇烈的變化是否會讓某些大型鯨魚(如弓頭鯨、露脊鯨、藍鯨等)走向演化的終點都還是未知數。不論如何,在整整20世紀,有將近300萬隻的大型鯨魚被捕殺(超過200萬隻是在南半球所獵捕的,而北半球超過了80萬隻),此數量還未包含小型的鯨豚!

對於在捕鯨史中佔有一定影響力的國家,如挪威、英國、日本、俄羅斯或是美國等,都值得另闢文章從他們的角度來看待捕鯨,而另一方面,在台灣的捕鯨史我們又了解多少?下篇我們將進一步說明。

 

註1:成立於第一次世界大戰(1914至1918年)後,結束於第二次世界大戰(1939至1945年),為目前聯合國United Nations的前身


處置國家公園浪犬 壽山空有經費缺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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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公園禁餵流浪動物專題(柴山經驗)
本報2015年7月28日高雄訊,特約記者廖靜蕙報導

陽明山國家公園餵食流浪動物的情況早已存在,影響生態環境也非一朝一夕,長久以來卻未明訂禁止事項,只規定不能餵食野生動物,對民眾餵食只能勸導;而壽山國家自然公園,雖早已列入公告禁止事項,卻面臨缺乏人力執行問題。

在壽山國家自然公園籌備過程,當時主任歐正興前往拜訪高雄市的八大保育團體,成立諮詢會,了解柴山保育現況以及問題,包括獼猴因人類餵食接觸而改變行為、私闢休息區,以及時有野犬咬死山羌等等,這些訊息提供了制訂公告禁止事項的基礎。

第一個公告禁止餵食流浪動物的國家(自然)公園。
第一個公告禁止餵食流浪動物的國家(自然)公園。攝影:廖靜蕙。

有關浪犬的處理,也徵詢動保團體的意見,因當時動保法仍有所謂的「十二夜條款」,動保團體要求抓到的野犬不得送入公立收容,取得此項共識後,才得以一掛牌就同步預告十項禁止事項,成立隔年六月正式公告。

壽山處為了實踐承諾,發展了一項「TNS」(Trap、Neuter、Shelter,簡稱TNS)計畫,委託民間圍捕、絕育後,以安置收容取代野外遊蕩。第一年計畫預期捕捉安置180隻浪犬,但只達成100隻的捕捉量;但是今年計畫卻兩次流標,只能由工作人員自力救濟。據動保專家觀察,最後的安置步驟,對於民間團體而言,門檻過高,可能是計畫乏人垂愛的主因。

黑妞情感 壽管處同仁費心浪犬事宜

壽管處辦公室門口養了一隻工作犬「黑妞」,原本也是無主遊蕩犬,管理處決定收養後,有專屬的空間,每天上班時,工作人員進辦公室前,都要先和黑妞打招呼。管處同仁一提到黑妞,各有不同的傳奇版本,最近更自籌經費為牠治療腳傷,原本癱軟的後腳,現在已康復,更有活力。

或許是與黑妞互動發展的情感,在處理浪犬上,管處同仁頗費心思。偕同壽山處人員上山尋覓蹤跡,工作人員解釋捕捉的原則,若有民眾通報,他們就帶著紙箱上山,但是大狗不易捕捉,他們只能帶著小狗下山。「小狗討喜民眾領養的意願比較高,能少一隻就算一隻。」雖然山友提供了消息,但上山之後不見得能找到犬隻的蹤影,一個半天下來,常常徒勞無功或事倍功半。

山區捕犬不只對於壽山處的人員不容易,即使是動保處的捕犬隊,都不見得行得通。高雄市政府動物保護處秘書郭明欽表示,雖然壽山處通報,將盡力協助移除浪犬,不過山區不比市區,仍須管處同仁協助捕捉。

高雄市在壽山有一座動物保護教育園區,設有收容所,常有民眾到此認養犬貓。但卻有民眾領養犬貓之後,隨即原地放養。郭明欽說,這些認養又放養的個體,若又被抓到,會通知飼主領回,而且幾乎都會領回,這類飼主大多為愛爸愛媽,除了再度宣導動保法相關規定,若再有領養縱放的事實,就會依法開罰。

高雄市民間雖有自辦的TNVR計畫,卻沒有官辦的計畫,原因出於「回置」仍需更多評估。因此不鼓勵民眾餵食流浪犬,尤其是未絕育的流浪犬,一經餵食勢必壯大族群。而國家公園範圍內則尊重管理單位;若任何人通報無主遊蕩犬,動保處都會出動移除安置到收容所。

柴山上的浪犬。攝影:廖靜蕙。
柴山上的浪犬。攝影:廖靜蕙。

保護區管理是為了達到保育目標

台灣的保護區類型,除了國家公園,還有依據《文化資產保存法》成立的「自然保留區」、依據《森林法》成立的「自然保育區」、依據《野生動物保育法》成立的「野生動物重要棲息環境」及「野生動物保護區」,都是屬於較嚴格的保護區類型,除了野生動物保護區屬地方政府主管,上述其他類型則屬林務局及各管處執行管理經營計畫。

林務局副局長楊宏志表示,林務局管轄的各「國家森林遊樂區」,為了預防狂犬病、犬瘟熱等疾病,與野生動物交相感染,已於兩年前全數要求不得帶犬貓入園,以生態保育、自然演替為優先的保護區更不用說,園區內一旦發現野犬,都會通知縣市政府進行捕捉移除。

「保護區有明確的保育標的,管理經營的方式都是為了達到保育目標。」他以二水台灣獼猴生態教育館為例,保育目標的是台灣獼猴,即使如此,都不允許餵食台灣獼猴,因為一旦餵食會改變其生態習性、擴大族群,有違自然法則;何況非保育目標的犬貓,更不允許餵食。保護區內更是如此,任何動物都禁止也不適合餵食。

餵食者留下未知的空白。圖片提供:廖靜蕙。
餵食者留下未知的空白。攝影:廖靜蕙。

林務局發展了一套一以貫之的政策與標準,行諸各管處、保護區,讓民眾易於遵循;進一步了解台灣10座國家(自然)公園,只有壽山有此規定,同樣緊鄰都會的墾丁、金門以及台江國家公園,全未有相關規定。營建署是否也該發展一套標準,而非任由每個管處經歷陽明山國家公園相同的困境?

國家公園應制定不餵食標準

換個方式問,海洋、雪霸、玉山、墾丁、太魯閣、金門、台江國家公園可以餵食野狗嗎?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麼似乎沒有理由不制訂一套標準。對此,營建署國家公園組組長詹德樞認為,應尊重每個管處的決定,由他們因地制宜個別處理。

國家公園法開宗明義指出是「為保護國家特有之自然風景、野生物及史蹟,並供國民之育樂及研究」所制定的特別法。

「國家公園主管的就是區域內的生態保育不是流浪貓狗的生存問題。」任職於生態保育工作的蔡育倫表達心聲,貓狗保護和生態保育兩者並不相關,國外為了保護原生生態,通常對於流浪貓狗就是直接撲殺。

臉書網友也指出,雖然流浪動物源頭減量、棄養查緝、源頭晶片管理都十分重要,但這並非國家公園的業務權責;禁止餵食就是限制數量的最基本方法,何況國家公園的設立並非為了貓狗這類的外來種而存在。

場景拉到茄萣濕地公園,從架高的觀景台放眼濕地,一群野狗在淺灘上追逐野鳥、嬉戲,牠們奔跑的體態優美,似乎很快樂讓人賞心悅目,目睹這幅畫面,不禁自問:真的要剝奪牠們的自由嗎?但是,等等,犬隻之所以進入人類社會,不就是為了陪伴人類、馴化來和人類生活的嗎?在這件事情上,我們似乎忘了該盡的責任,眼前這幅景象,剛好是人類逃避飼主責任的寫照。

說穿了,如果源頭管理做得好,就不須徒增社會成本。至今,為寵物植晶片這件事,號稱首善之都的台北仍只達到7成,其他縣市恐怕更低。只要少數飼主棄養,浪犬的問題就會像星火燎原生生不息;而這少數的不負責飼主,正是造成整個社會扛起濫殺無辜犬隻罵名、以及接受回置犬隻所造成的公共安全風險之禍首。

茄萣溼地上的浪犬。圖片提供:廖靜蕙。
茄萣溼地上的浪犬。攝影:廖靜蕙。

給予犬隻足夠的活動空間,是飼主的責任,但若因此干擾具有公益性的自然生態,反而本末倒置。野地屬於公共空間、全民資產,原應保護;而一些友善的城市,如台北市、高雄市政府,就打造專屬於寵物的公園。無論如何,都不該讓國家公園獨力承擔。

台灣獼猴太多了?人猴衝突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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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面對從保育到撲殺的社會氛圍
作者: 裴家騏(屏科大野保所教授)、蘇秀慧(屏科大野保所副教授)

近年屢屢被問到「台灣獼猴是否已經超量或過多?」、「近來逐漸增加的農損猴害報導,是否是因為牠們的數量太多了,自然界的食物不夠吃所造成的?」、「民眾餵食獼猴是不是可以減少獼猴入侵果園或到民宅找食物的案件?」、「是不是應該要把台灣獼猴從保育類動物名單刪除?」、「是不是應該要積極的控制獼猴的數量了?」「幫野生獼猴節育可以讓牠們的數量降低嗎?」,甚至「是不是到了應該要開放獵殺獼猴,以保護農作物的時候了?」看起來,20多年來,農民對獼猴危害的控訴,總算逐漸受到普遍的關注了,而過度的渲染已造成獼猴成為人人喊打的保育類野生動物。

台灣獼猴搶食遊客塑膠袋裡的食物。圖片來源:壽山國家自然公園管理處

以下,我們試著回答這些問題,希望有助於大家一起討論台灣獼猴的現況與保育對策。

台灣獼猴太多了嗎?

台灣獼猴原本廣泛但不均勻的分布於台灣各地,棲息環境以濃密之闊葉樹林為主,但海拔2,500公尺以上的獼猴密度明顯的低於中低海拔森林。

大約17世紀開始有大量的漢人移入台灣,平地的獼猴棲息環境逐漸被開發成農墾地;到了日治時期,更因為農業產業化的推動,淺山獼猴的棲地和數量減少的趨勢越加明顯。時至今日,全台獼猴棲息環境的面積估計至少減少了16-18%,但因為消失的幾乎都是低海拔的優質環境,因此現在台灣的獼猴數量應該是不到古時候的80%。雖然這些已經消失的數量應該是補不回來了,但台灣獼猴似乎並沒有受到重創,持續存在應該不是問題。

根據農委會2000年所公佈的資訊(李玲玲、吳海音、張仕緯、徐芝敏、摩悌。台灣獼猴現況調查),台灣全島約有1萬多群的獼猴,若以每個猴群平均有25隻猴子來估計,當時全台大約有野生獼猴26萬隻(可能的範圍在14-38萬隻之間)。15年來,全台除了部分地點的數量有明顯增加外(尤其是相對封閉或隔離的族群),整體來說,數量應該變化不太。那麼,26萬隻(或最多近40萬隻)的台灣獼猴算不算多?超過現有棲地環境的負載量了嗎?

目前看起來,在自然條件下,台灣獼猴族群內部的數量調控機制應該是高過外部的環境約束力的,因此,數量比較不容易明顯超過環境負載量;也就是說,和一些族群內部調控較弱的物種(例如:大型的草食動物)不一樣,台灣獼猴比較不會因為數量過多而出現棲息地被過度利用,甚至出現嚴重破壞、棲地品質下降的情形。

以高雄壽山(亦即:柴山)為例,這是一個封閉的森林夾雜果園的空間,原本都是軍事管制區,1989年前後開放了部分區域供民眾休憩使用,現在每年有上百萬的遊客量,平日與假日不分晝夜都有密集的人為活動。我們在當地的研究顯示,因為人為餵食,使得獼猴生殖率常年都居高不下(55-75%),而近30年來,猴隻數也從開放前的數十隻或一兩百隻的規模,成長到現在的千隻以上。不過,最近的五六年來,在沒有人為的族群控制,也沒有棲地品質惡化的情形下,其整體數量卻沒有持續的增加,顯示應該已經達到或接近現況的環境負載量了。而這個負載量應該是由壽山的天然植被、果園,加上人為餵食所共同加成而來的。

因此,與其說「獼猴因為太多了、吃不飽了,所以才侵入果園覓食」,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果園的存在,增加了當地獼猴的覓食環境,也增加了當地獼猴的數量」。

民眾觀感:愛護轉厭惡

我們也發現,現代國人對野生動物多是友善的,再加上遊客的長期餵食,使得壽山開放休憩區域的獼猴對人類早已失去了戒心,也大大改變了人猴互動的行為模式;近年來,牠們已經習慣於進入人類的生活空間、主動接近人群,甚至大膽的跳到遊客身上尋找食物。

不過,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對於這些造成「人猴衝突」的行為抱怨連連,民調顯示,民眾對獼猴的觀感已由原本的大多數愛護,轉變成大多數厭惡;而為了預防遭獼猴騷擾,不少人也開始攜帶防身和威嚇工具(例如:彈弓、鐵棍、木棒、BB槍……等),甚至在遭遇獼猴時採取主動的攻擊。這種人類帶有報復心態懲誡獼猴的新發展,是否會讓壽山的獼猴重新對人類產生戒心和迴避,並因而減少人猴衝突?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民眾公開且合理化攻擊野生動物的現象,已經與國內長期建立保育野生動物的大目標有所違背,亟待化解衝突。

事實上,壽山應該不是特例,近年時常出現農損報導的其他地點中,彰化二水、台南南化、高雄旗尾山和台東東河等地,也同時都有長期遊客餵食獼猴的歷史,甚至是當地社區招攬遊客的「重要賣點」。當人類的餵食成為常態之後,就會吸引更多膽大的猴群聚集和等待,並且讓猴隻對農作物的熟悉度大大提高,對作物的取食就更容易發生,而鄰近的果園自然就成為獼猴附帶入侵覓食的目標,並形成惡性循環。

對減輕農損的建議

承上,如果農民遭受獼猴危害與臨近地點的遊客餵食有關,則應該僅快協調管理單位,停止甚至禁止餵食,以減少野生獼猴的聚集。不過,無論是否周邊有餵食獼猴的情形,農民採取有效保護措施以避免或阻止獼猴將果園視為覓食環境,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

阻隔保護 化學忌避 

保護農園的方法很多,但在農村普遍人口減少和老年化的情形下,傳統用人力巡守驅趕或站崗的方式,實施有其困難,即使搭配犬隻或輔助工具的使用,例如:鞭炮、沖天炮、震撼音效……等,效果也通常無法維持很久。較能長期有效的做法除了在農地與森林間保持距離和空曠外,一些阻隔保護設施(例如:圍網、罩網、電圍籬、防猴圍籬),或化學忌避方法(使用令獼猴嫌惡或不願接近的驅避劑)也都有其可行性。

不過,過去我們對台灣獼猴的行為模式瞭解不夠多,前述這些措施在不同農戶、農地間的適用性,以及配套條件、材料選擇、成本分析……等經營管理上的實務議題,仍有待積極的研發投入才會有所進展。以防猴圍籬為例,雖然國內已有農民試著使用電圍籬,但我們野生動物收容中心在一般鐵絲網圍籬的上面,增加一圈1.5公尺高的平滑鐵板層,即可有效的防止獼猴攀爬和翻越,無需用電,且耐候性、持久性俱佳;其後續在農業危害防治的應用上,可以朝量體和材料更精簡、材質和施作方式再改良、研發更簡易的頂層設計……等方向努力。

捕捉 獵殺 只能治標

至於,最近常被大家提到的以捕捉移除或獵殺減量的做法,雖然是可以立即減少當地危害農作物的猴隻數量(如果所移除的個體的確是前來取食作物的個體),但如果不搭配前述的保護措施,是需要持續執行才會維持效果的。

當然,除了短期減量之外,捕捉和獵殺也都有可能使當地猴群因產生戒心或嫌惡感,而降低再次入侵果園的意願,尤其如果對捕獲猴隻執行反向制約(處罰)後再野放,效果可能會更好。不過,獵殺獼猴因為牽涉到國人的接受度,建議在沒有共識前,不宜實施;而捕捉移除則需要規劃捕獲個體的後續處理方案。

如果反向制約可有效降低再次入侵的意願,則可考慮在地野放,否則,雖然可以考慮予以安樂死,或提供給學術機構,做為實驗用材料,但若基於人道,應該考慮長期收容。收容過程可結合環境及生命教育,亦有助於民眾正面瞭解人猴互動的問題。話說回來,如果農園的保護措施有效,則捕捉或獵殺就只是緊急狀況的特殊處理手段,而不會是常態性農損防治的方案了,如此,所需處理的困難議題也就少了許多。

生育控制 無法實質減量

「生育控制」是否可以減少猴隻數量和農損?

確實,對於族群量不斷增加的野生動物,提案利用生育控制作為經營管理的手段越來越常見。不過,除非實施生育控制的個體數佔族群的多數或足夠的比例,否則頂多只能減緩族群量增加的趨勢,而無法實質的減少數量,而且這個手段對封閉族群比較可能有效。

因此,此法對於改善農損的幫助不大。不過,在族群管理的其他需求上(例如:調整母猴生產頻度過高的猴群,使其繁殖週期正常化,或有基因污染的疑慮時),「生育控制」的應用仍然值得一提。

在方法上,有人使用輸精管或輸卵管結紮術,形同「絕育」,但效益卻不高。另外,近年對免疫避孕針劑的應用有很多的研究與探討;這類的做法是將生殖激素或性腺萃取物注射到動物體內,讓動物因免疫反應而產生抗體,並因此降低性腺功能或破壞卵子授精的能力,如此而讓動物暫時性(最多數年)的不孕。免疫避孕法因為無需動手術,而且個體可以恢復生育能力,因此,對需要保育的野生動物來說,是個比較合適的生育控制做法。例如,封閉的壽山獼猴族群目前的生殖率過高,不少母猴每年都生小猴,並不健康,免疫避孕的運用可以讓母猴的生殖間隔拉長。

再談禁止餵食獼猴的必要性

餵食獼猴除了會增加獼猴數量和前述種種「人猴衝突」的發生機會外,還會因為人猴共域,而增加了疾病和寄生蟲相互傳染的可能性。直接接觸獼猴更是大大提高與獼猴發生衝突的風險,亦形成雙方感染人猴共通傳染病源的途徑。雖然目前尚無民眾與台灣獼猴間共同寄生蟲交互感染的案例報導,但台灣獼猴的糞便中已被檢出帶有鞭蟲、糞桿線蟲、腸結節蟲、毛圓線蟲、胃蟲、絛蟲、大腸纖毛蟲、阿米巴原蟲等人猴共通的腸道寄生蟲,不得不小心。

此外,除了寄生蟲外,台灣獼猴也已經確認有極高的皰疹B病毒的感染率,成年個體的陽性率甚至是100%。雖然B病毒感染人類的之病例很少,且目前並沒有遭野生個體傳染的案例,不過,儘管使用抗病毒藥物治療之後,死亡率會大大的降低,但若人類遭受感染而未及時治療,其死亡率可高達70%以上;因此,有必要在任何人猴共域的場所,進行更積極的管理措施,以避免任何感染的可能性。

餵食對獼猴的負面影響

本文提到許多餵食獼猴對人類會造成的問題或風險,但事實上對獼猴也會有不良的影響,我們已經發現的就至少包括:人類的餵食會造成猴群縮小活動範圍,且大大增加猴群間的重疊範圍,並因此而增加猴隻間和猴群間相互攻擊和受傷的頻率;過高的獼猴密度與互動增加了日常生活的緊迫感,長期以往很容易出現因為自體免疫失常,而發生的嚴重脫毛現象;猴隻的聚集也容易會出現大量寄生蟲感染的情形,並增加獼猴個體出現惡病質或生病死亡的機會;習慣性進出果園的個體,也容易因為誤食農藥、毒鼠藥而中毒死亡;受餵食者作息的影響而延長入夜後的活動,並因此而增加意外發生的機率。

此外,因餵食而習於在人為環境活動的獼猴,也有較高的人為致死風險,例如:毒殺、路殺、高壓電電擊、犬隻獵殺,及人類非法獵捕。可以說,餵食獼猴的結果是兩敗俱傷的。

消除衝突 持續保育

最後,仍然要強調的是,台灣獼猴當然需要國人持續的保育,事實上,95%以上的台灣獼猴都跟人類的生活毫無相關,也不會干擾到人類的生活,對於那些極少數與人類接觸頻繁(包括遊憩區及入侵果園)的獼猴,則應該採取積極且科學的經營管理作為,以實質消除獼猴與人類利益之衝突,這應該是目前保育獼猴的首要目標。如果將極少數獼猴的行為擴大成台灣獼猴全體的行為模式,甚至認為數量太多需要減量,如此不但失焦,也沒必要,更無助問題的解決。

智利鮭魚疑含抗生素 Costco將減少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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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5年7月28日綜合外電報導,姜唯編譯;蔡麗伶審校

智利──全球第二大鮭魚產區──的養殖業者,因不斷增加抗生素用量,讓Costco在內等部分美國零售業者望之卻步,紛紛宣布將減少進口,或轉而採購挪威鮭魚。

鮭魚處理過程。攝影:Peter Whyte。圖片來源:CSIRO(CC BY 3.0)
鮭魚處理過程。攝影:Peter Whyte。圖片來源:CSIRO(CC BY 3.0)

致命感染病 智利養殖鮭狂用抗生素

據路透社報導,智利現在正爆發魚類立克次體症。感染這種病菌後,魚會發生病變和出血,腎臟和脾臟逐漸腫脹,最終死亡。由於未能開發出有效疫苗,智利養殖業者只好增加抗生素用量。

根據政府和產業數據,智利養殖業2014年生產89萬5000噸的魚,用掉56萬3200公斤的抗生素,用量比2013年多25%。相較之下,全世界最大的鮭魚產地挪威2013年生產130萬噸魚,僅使用972公斤抗生素。

不過智利官員表示,智利鮭魚是安全的,抗生素也經過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FDA)核准。

抗生素殘留問題 美零售業者逐漸重視

近幾個月,由於抗生素攝取過量可能導致人體產生抗藥性,美國食品業對抗生素殘留的管制越來越嚴格。

FDA聲明指出,本財政年度抽查智利鮭魚尚未發現不合格的藥物殘留,而且一旦食品有摻假或標示錯誤就會被拒絕入境。簡單來說,FDA對於不當使用具有重要醫療價值的抗生素於動物食品有疑慮,因為這可能導致人體產生抗藥性。

美國食品業也對於動物大量使用抗生素產生耐藥超級細菌、危害人體健康的可能性越來越重視,Costco表示將減少智利鮭魚進口量。Costco每週需要600,000磅鮭魚片,過去有90%來自智利,佔智利鮭魚出口美國總量的8.5%。Costco表示將把智利鮭魚採購比例降到60%,挪威提高至40%。

近年,Whole Foods Market Inc和Trader Joe's等美國連鎖零售業者開始逐漸淘汰智利養殖鮭魚,改買無抗生素的野生鮭魚。沃爾瑪(Wal-Mart)也正在要求肉品、海鮮、乳製品和蛋品供應商減少抗生素使用。

業者:會有停藥期 智利鮭魚仍熱銷 

不過,不是每個鮭魚採購者都在意抗生素問題。根據產業團體SalmonChile的資料,智利2014年出口價值44億美元(1368億新台幣)的鮭魚,比前一年增加24%。

對部分採購者來說,成本就是一切。巴西最大的零售業者GPA SA每年購買360萬公斤智利鮭魚。GPA SA表示,南美對零抗生素鮭魚的需求很少,挪威鮭魚的高價格尤其不受歡迎。

智利鮭魚養殖業者表示,消費者無需擔憂。養殖業者在收成前的數個月不會使用抗生素,所以鮭魚身上儘管有殘留抗生素,到了消費者手裡都已經在可容許的範圍內。

鮭魚養殖業者Camanchaca執行長Ricardo Garcia掛保證:「消費者手上的產品不含抗生素。抗生素只用於生病的魚,並非預防性措施。」

疫苗開發之前 將繼續使用抗生素

根據2014年11月智利國家漁業網站資料,智利鮭魚魚塭出現具有抗藥性的魚類立克次體菌。環保團體海洋拉娜南美區副總裁Alex Munoz說:「該菌對於抗生素治療需要數年反應,一旦適應,將會變得更強。」

智利養殖業者表示他們有意識到減少抗生素使用的必要,但是在疫苗未能成功開發出來的情況下,可能暫無法顯著改善。

挪威方面則已經累積大量的疫苗研究,並發展出可以對抗鮭魚魚塭大部分細菌感染的疫苗。

海岸法上路在即 杉原棕櫚渡假村搶攻環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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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5年7月28日台北訊,特約記者廖靜蕙報導

海岸管理法》即將上路、美麗灣度假村開發慘敗殷鑑不遠,環保署卻趕在現任環評委員卸任前幾天,將杉原棕櫚渡假村開發計畫送環評大會審查。

此案開發面積高達26公頃,是台北大巨蛋的2.5倍、美麗灣渡假村的4倍多、中山足球場的5倍,位於原應依《海岸法》保育的海岸地區;又因影響周遭四個部落權益,卻未取得部落會議知情同意。同時挑戰生態保育、土地正義等議題,使東海岸開發再受各界矚目。

原民代表及環團28日一早召開記者會,要求環保署暫緩審議,等《海岸法》上路後再依法條審議,避免重蹈美麗灣案覆轍,造成業者、環境與政府全盤皆輸;同時也邀請關心台灣海岸永續的朋友,明(29日)中午1點半,一起「路過」環保署,關心本案審議。

杉原灣開發不斷,杉原棕櫚渡假村搶著在海岸管理法上路前夕通過環評,原住民以及保育團體召開記者會要求暫緩。
杉原灣開發不斷,杉原棕櫚渡假村搶著在海岸管理法上路前夕通過環評,原住民以及保育團體召開記者會要求暫緩。攝影:廖靜蕙。

「杉原棕櫚濱海渡假村案」歷經七次環境差異分析審查,專案小組做成有條件通過的結論。本案是目前東海岸開發面積最大(26公頃)、房間數(550間)最多的開發計畫,2002年通過環評審查,因超過3年未開發,於2010年依環評法規定,重啟環境差異分析。5年中,還曾因違法施工而遭環保署開罰,但即便如此,仍於爭議聲中通過審查,也成為《海岸法》通過前,首個要闖關的開發案。

本屆環評委員雖將於7月31日卸任,環保署卻欲趕在此前完成審議。對此,地球公民基金會花東辦公室主任蔡中岳指出,杉原棕櫚案充滿爭議,因環差審查無法進入二階環評審理,缺乏更嚴謹討論的機會。他認為,大會應就有重大環境影響之虞的環差案件思考如何避免環境衝擊。

開發等不及  說好的海岸保育呢?

地球公民基金會花東辦公室研究員黃靖庭指出,《海岸法》開宗明義就是維護海岸自然生態、自然海岸線零損失、還有防止環境破壞。杉原棕櫚濱海渡假村在台11線旁,也是海岸管理法定義的「海岸地區」,依法須被保護。

若在法案施行前通過,未來開發單位若因執法遭罰,有違「誠實信用原則」,黃靖庭呼籲環署不宜貿然通過本案,而應於法案上路後再審。

美麗的杉原灣原屬全民所有,須加以保護、復育,卻淪為財團開發魚肉。
杉原灣原屬全民所有,須加以保護、復育,卻淪為財團開發魚肉。圖片來源:本報資料照。

台灣環境資訊協會環境信託中心專案經理林育朱指出,根據中研院研究員陳昭倫的研究調查,東海岸珊瑚礁有其獨特性,包括在杉原海域首度紀錄「貝氏耳紋珊瑚」(Oulophyllia bennetthae),珊瑚礁距離海岸非常近,當地發現的珊瑚種類更高達110種,多樣性令人稱奇。

在台灣環境資訊協會歷年珊瑚礁總體檢過程中,從水下拍攝得知,施工移除的植被,影響珊瑚礁存亡。而沉積物沖刷至海中,將導致珊瑚窒息死亡。林育朱進一步說明,國家公園網頁提及台灣珊瑚礁生存的最大威脅為陸地開發、水土保持不良。而海岸開發難辭其咎,更該審慎以對。

根據墾丁過去在珊瑚礁附近興建的飯店的距離,即使距離達205公尺的歐克山莊,附近的珊瑚礁已因開發與過多人為活動,而呈現衰退甚至消失的狀態。林育朱指出,棕櫚濱海度假村的開發過程或未來營運,必然都會衝擊杉原灣的海洋生態。

開發未取得部落同意  原民代表要求延緩審查

由於原住民族極易淪為政府政策和財團侵犯的對象,據《原住民族基本法第21條,所有傳統領域上的開發,都須獲得原民知情同意權,而這也是全世界原住民人權的核心。

「原住民族就是因為聲音小才需要法律保障。」Pangcah阿美族守護聯盟高潞•以用•巴魕剌說,當政府和財團開發時,要徵詢包括使用者及影響到族人使用自然資源的相關部落。因此杉原棕櫚渡假村開發,必須經過當地都蘭、加路蘭、莿桐以及南王部落的同意才行。

今年3月,原住民族委員會在審查會議公開表示,開發計畫需取得這四個部落同意,但開發單位非常草率,只針對莿桐部落進行部落會議,程序又不符合要求。這些程序應具備出席者能代表每個家戶、須書面通知、開會以及知情同意資訊公開於部落長達30天,而同意人數是否超過出席手冊上一半以上等條件。

原住民族青年陣線成員Hafay Nikar說,部落青年回鄉是為了傳承、實踐自己的文化,而非到飯店工作。
原住民族青年陣線成員Hafay Nikar說,部落青年回鄉是為
了傳承、實踐自己的文化,而非到飯店工作。攝影:廖靜蕙。

高潞•以用說,環評應站在守護土地正義的立場,但原住民卻被公權力打壓,政府不斷向財團靠攏,只是製造土地上的難民。她要求環保署長魏國彥退回本案,延緩審查。

原住民族青年陣線成員Hafay Nikar(江長銓)表示,部落青年回鄉是為了傳承、實踐自己的文化,而非到飯店工作。從台北至都蘭定居、務農已兩年的徐青也說,土地應種出餵活人的糧食,以及永續未來,而非種出大飯店;「如果是為了鋪床單,就不需要到都蘭了。」

觀光無止境 「生雞蛋的無,拉雞屎的一堆」

而大飯店蓋不停,真有利地方發展嗎?高潞‧以用指出,過度觀光只給部落帶來環境負擔,川流不息的遊覽車,製造空氣汙染、帶來廢棄物,排擠了真正會來部落消費的人,使得部落沒有收益,變得更貧困。

「台東既然以觀光為最大發展利基,就更不該破壞自然資源;一旦破壞,觀光資產也將隨之消失。」台東居民黃哲彥表示。對台東人而言,守護自然資源是刻不容緩的,台東不是不發展,而是思考要怎樣的發展願景。

目前從都蘭灣到杉原灣還有幾個開發案正在進行,僅發展觀光不可能永無止境,終究得回應環境承載量問題。另一方面,眼前鎖定陸客的觀光發展,在一條龍政策下,只會讓當地居民更窮。黃哲彥認為,適度管控人數、發展民宿,構思能回饋當地居民的旅遊型態,才是永續之道。

大埔事件新莊重演? 居民要求退回都市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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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5年7月28日台北訊,編輯室整理報導

新莊兩條捷運先後通車帶來炒房壓力,新北市府也正透過塭仔圳公辦市地重劃,蓋起一棟棟豪宅大樓。重劃影響面積廣達428公頃,範圍包含民宅、農田和數千家工商企業。在地居民擔憂成為大埔事件翻版,已籌組自救會展開行動。

遭迫遷的新莊居民聚集在市府前陳情。圖片來源:新莊美華新村自救會。

新北市長朱立倫今(28)日召開市政會議,遭迫遷的新莊居民一大早便聚集在市府前陳情,包括新莊美華新村自救會45戶居民、輔大中正路周邊12戶居民代表、瓊林南路社區11戶居民代表、泰山磚雅厝社區14戶居民代表等全員到齊,要求新北市長朱立倫出面回應。

新泰居民結盟 共同守護家園

位於新莊新樹路與塔寮坑溪交界處的美華新村,是由45戶住宅密集組成的社區,平均每戶土地約15坪大小。由於美華新村居民因擔憂家園及信仰中心北巡聖安宮,將因為炒房重劃而遭到迫遷的命運,而在今年6月8日前往新北市議會展開首次抗爭以來,已經有越來越多重劃範圍內的居民開始站出來捍衛自己的居住權與工作權,共同加入反迫遷的行列。

美華新村自救會自今年6月8日前往新北市政府抗爭以來,越來越多在地居民也加入塭仔圳反迫遷的行列;此外,在當地長期投入生產活動、努力拼經濟的工商業者,也正著手籌組自救會,捍衛市民們的居住權與工作權。

指朱立倫欺騙大眾 居民憂大埔事件重演

在地居民批政商聯手炒房圖片來源:新莊美華新村自救會。

美華新村自救會居民鄺小姐痛批,許多居民長年在此安身立命,新北市府竟然要透過市地重劃拆掉大家合法居住的家園,根本是政商聯手炒房。

美華新村自救會居民褚先生表示,一年多以來,美華新村已經透過體制內管道以公文陳情無數次,面對民意反彈,新北市長朱立倫終於鬆口公開表示:「過去的政府比較強勢,會強制搬離,但現在政府不一樣,是用協調,必要時就調整計畫。」

然而至今已經過了超過一個半月,市長朱立倫仍未有善意回應。為此,居民特地行文市府確認,竟然依舊得到新北市城鄉局堅持不修改計畫的回函。

褚先生直指,朱市長過去的言論根本是欺騙社會大眾,想要以欺騙的方式讓國人以為事件已經平息,實際上市民們仍時時刻刻處於即將迫遷的恐懼中!

輔大人共同回憶 「楓橋」恐遭拆除

輔大校門口旁的一整排商家住宅,同樣也因土地炒作而將遭到拆除圖片來源:新莊美華新村自救會。

輔仁大學緊鄰塭仔圳市地重劃,周遭許多在地經營十年以上的店家也在重劃範圍,其中位於輔大校門口對面的藥局,因為塭仔圳計畫要開一條道路,導致包括藥局在內的四戶必須被拆。

輔大校門口旁的一整排商家住宅,同樣也因為土地炒作的利益而即將遭到拆除,該排店家中以「楓橋咖啡」餐廳最為知名。輔大校友、反迫遷連線成員賈伯楷表示,在許多輔大生而言,除了餐點飲料有特色外,楓橋二樓的包廂更是滿載輔大生聚會、討論分組報告的記憶。「今天站出來除了捍衛店家的居住權與工作權,也是捍衛輔大人的共同記憶。」

新北空屋率全國第一 學者:沒必要再蓋大樓

輔大景觀系副教授顏亮一指出,目前新北市的空屋率是全國各縣市第一,根本沒有再持續開發蓋住宅的必要。

然而民國103年版塭仔圳都市計畫內容,卻將此片區域⼤量劃設為住宅用地,不但要迫遷至少百戶以上的居民,工商業更得全面搬遷,不但破壞在地的產業鏈,更讓大量勞工因此失業。新莊美華新村自救會指出,目前塭仔圳範圍內除了民宅、 農田,更有數千家工商業在此地蓬勃多元發展,更與鄰近的頭前、西盛工業區有上下游產業鏈的關係,有大量勞工在此就業,為新泰地區帶來完整的產業與就業機能。

顏亮一呼籲,民國103年版本的塭仔圳都市計畫應該退回,並重新擬定,才能保障新泰地區的市民安居樂業,讓新莊、泰山得以多元、均衡發展,而非一味複製住宅、商辦大樓。

塭仔圳公辦市地重劃範圍居民聯合訴求:

一、民國103年版塭仔圳都市計畫應予退回、重新擬定:塭仔圳都市計畫已導致居民、工商業共同反彈,又新北市、新莊區住宅供給過量,無實際開發需求,都市計畫應予退回、重新擬定,以符合在地需求。

二、堅持排除於市地重劃之外,原地保留家園,誓死不搬,應尊重合法民宅居民自主意願:新泰居民不參加塭仔圳公辦市地重劃,市府必須照《市地重劃實施辦法》第8條明文規定,應依據土地所有權人的意願劃定重劃範圍,原屋原地保留、反迫遷、捍衛居住權。

三、都市計畫重新擬定過程,市府應主動廣泛召集都市計畫範圍內居民、農民、工商業經營者、就業勞工及新莊泰山市民,共同細緻討論塭仔圳地區適當的未來開發方案:都市計畫之所以招致反彈,在於無法反應當地現實狀況及市民實際需求,故退回計畫後,應以更廣泛、開放對話的方式,重新擬定計畫,讓所有新泰市民的願景,都能充分反映在新都市計畫中,而非市府官員閉門造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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