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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垃圾監測 兩岸面臨相同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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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2年11月10日台南訊,林子晴報導

紅樹林保育協會總幹事李進添中國環保NGO交流團9日前往有著豐富水鳥及紅樹林生態的四草濕地,這裡是台南環保團體與政府努力爭取下所保留下來的保育區,現今已劃入台江國家公園的範圍內,中國環保人士乘上膠筏,在台南市紅樹林保護協會總幹事李進添介紹下,一探四草濕地之美。

李進添表示,過去該協會在四草大眾廟附近的紅樹林綠色隧道作生態旅遊,發展出一定規模之後,當地居民發現保護生態也可產生經濟效益,就有意願來保護環境,這是他們所樂見的,於是將生態旅遊交給在地居民接手,協會再另找紅樹林繼續保育。

在膠筏上,中國保育人士體驗許多台灣早期捕魚及養殖漁業常使用到的漁具,如手拋網及利用簡易槓桿原理便能將水中魚蝦撈起的吊罾。李進添提醒,「若要做生態旅遊不要改造環境,將當地原始活生樣貌呈現出來,這樣遊客來才可體驗最到原味的在地特色。」同樣的,廈門鱷魚島也在做生態旅遊,少島主林大聲表示藉由兩岸交流增廣見聞,並將台灣經驗運用在該島上,也期許未來能舉辦工作假期,讓更多人到鱷魚島體驗不一樣的生活。

吊罾 手拋網

在了解紅樹林保育與在地生態旅遊的經營模式之後,下午緊接著就是此行的第二個生態工作假期:海洋廢棄物監測。台南社區大學晁瑞光先跟大家分享廢棄物監測經驗,了解一次性垃圾對於環境有很大的破壞,看到一張張怵目驚心的照片,更為許多遭海廢迫害的生物心疼。晁瑞光表示,作環保推廣,要用簡單易做大家可以參與的活動,可用提醒的方式告訴大眾,有更好的選擇可以嘗試。

然而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中國環保人士來到鹽水溪淨灘,戴上手套提起布袋走下沙灘,景象與遠處觀看竟有巨大的差異,反而是「不可遠觀而可褻玩焉」了!沙灘上遍佈人類食衣住行所產生的垃圾,塑膠袋及保麗龍數量多得不在話下,來自鱷魚島的伊小紅表示:「島上也有很多泡沫(保麗龍),討厭的是泡沫碎掉後更難清理,堆積在海岸邊更讓人無所適從!」

釣客留下餌料塑膠盒 檳榔盒

在中國從事海洋保育及海廢監測的劉永龍看到沙灘上有許多的玻璃瓶及碎片,細心撿起起之餘也疑惑,在短短50公尺的沙灘上為何有如此多的顏色相近瓶身新穎的玻璃瓶?晁瑞光解釋這很多是由上游漂下來的,此外也有許多釣客來此釣魚攜帶而來,包含許多裝餌料的塑膠盒及釣魚線都是拜釣客所賜。

135支玻璃瓶撿拾垃圾需要力氣,分類紀錄更是一大工程,瓶蓋、玻璃瓶、發泡塑膠等等,項目令人眼花撩亂。晁瑞光表示:「計算數量的方式是以一個動作來作單位,若一個酒瓶破成三塊,就算是三個垃圾,會這樣計算是希望藉此提醒大家,如果廢棄物能盡早處理就能減少後續處理的成本。」15人在短短半小時內所清的垃圾就能堆積成作小山,在50公尺內的海灘上就回收135支玻璃瓶,其他玻璃碎片更是不計其數!

劉永龍表示在上海的海廢監測方式與台灣不同,上海是以3~4人為一小組,邊撿邊紀錄在各自回報,而這樣的精確度較低,也看不太出垃圾總量的震撼;在紀錄方面,台灣則是以數字去加總,而上海是以正字來計算,也就是因監測方式的不同而有此差異,此次的工作假期體驗學習如垃圾的分類方式與表格的建置,都是可以回去運用的,往後希望以更有效率的方式作海廢監測。


美麗灣違法八週年 台北鬧區公民發聲喊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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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2年11月10日台北訊,賴品瑀報導

快閃行動

「這些人跑進來幹什麼啊?」「聽說是因為我們公司在台東蓋了不好的飯店...」美麗華百樂園的工作人員竊竊私語的討論著。

繼9日陳情、監察院與美麗信花園酒店前訴求抵制美麗灣相關企業後,10日上午,台東藝術家與民間團體號召了更多公民在台北鬧區現身,街頭包括在車站外進行街頭演講、文宣發送、舉標語,傳達美麗灣事件的行動。並在下午兩點於大直美麗華百樂園作行動藝術及快閃,訴求抵制所有美麗灣相關企業。

爭議已持續8年的美麗灣一案,發生在台東杉原灣,是花東難得的大面積沙灘,在原住民阿美族人的口中稱為fudafudak,意指美麗的沙灘,也是他們的傳統領域,世代在那裡捕魚與採集野菜,過著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活。但台東縣政府8年前將它以BOT方式交由財團開發為美麗灣渡假村,此財團集團代表法人為「志信國際/德安集團」,旗下包括了美麗信花園酒店、美麗華飯店、台灣雙龍汽車、德安百貨、德安航空、德威投資、志信代理國際歐洲精品家電、鉅新科技LED、亞東加油站、安達運輸、安泰運輸、安和運輸、新海運輸。以摩天輪遠近馳名的美麗華百樂園,亦為相關家族事業之一。

美麗灣渡假村在當地以切割方式規避環評並興建完工,而遭到最高行政法院判決環評無效、建照無效定讞,但近日台東縣府發表聲明,仍以補做環評為藉口,執意讓美麗灣案進行下去,台東當地出現風聲,極可能為了搶在農曆春節檔期前開幕,將在最近一個月內強勢過關。而在相鄰的都蘭灣,尚有更多的開發案正在伺機而動,使此案更受關注。

台東在地公民團體與環團認為,此開發案幕後的開發集團-美麗華集團為殘害海洋與環境的幫兇,更是台灣法治淪亡的惡例。因此近日開始發起對相關企業的抵制活動,邀集民眾一起發揮消費者的力量,抵制美麗華相關企業。更選在美麗華百樂園的週年慶,邀請民眾帶著「反美麗灣」、「拆美麗灣」毛巾前往美麗華百樂園。

清大哲學所楊穎茜與呂佳霖決定定居在當地的藝術家郭敏書特定從台東趕來,她表示「會想來台東這個地方,不就是因為喜歡這裡嗎?為什麼反而要破壞它呢?」她也提醒台北人想想福隆,原本也是全民共享的美麗沙灘,然而現在想要親近卻要付費的荒謬情況,因此她認為美麗灣不只是台東的問題。從新竹趕來的清大哲學所楊穎茜也有同感,表示「這是全台灣人的事情」,她認為此案與華隆案一樣,都是地方政府以「經濟開發」之名,完全不在意民眾的心聲,只想為大企業服務。她呼籲大企業負起社會責任。呂佳霖則認為,此次的行動當中最重要的是觀念上的宣傳,讓更多不了解的人開始知悉此事,「知道了以後他們就會思考,並決定行動」。抱著這樣的信念,他們兩位帶著自製的標語,向路過的逛街民眾細細說明。

林先生目前在台東工作的陳小姐表示「其實,當地人說那裡是會走山的。」她感嘆這間飯店實在不該興建,更希望政府擺脫舊的開發思維。住在美麗華附近的林先生也前往聲援,林先生感嘆目前的自然資源越來越少、也相當珍貴,實在不該都分配給財團。

大直當地居民李先生表示自己已六十多歲,行經發現人群聚集而好奇停駐,他非常贊同於這麼多的年輕人站出來提意見,也在稍稍了解過後提出「為什麼要蓋這個呢」的疑問,也不敢想像如果要是這樣的開發案發生在淡水,他認為政府應該有更通盤的計畫與考慮。而前往購物的郭先生則冷眼看待,認為美麗灣的違法與美麗華無關。

讀〈黑蛛蜂和細腰蜂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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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楊家旺

法伯說黑蛛蜂所製作的「陶器之規則堪與機器製造出的陶器相媲美。」法伯大概不曉得,經過了一百多年後,藝術品若是以「機器製造出來的」,可能不是一個讚美詞,甚至是一個貶義詞了。這個時代由於機器製品充斥,使得手工製品變得稀有而珍貴,幾乎是藝術的代名詞。不過,透過法伯的這句話,我們還是可以想像出黑蛛蜂的手藝是多麼了不起,竟然可以製作出非常精美的陶器巢穴給下一代居住。或許,法伯的這句話,可以讓我們在未來,讚美一位陶藝家時,選擇的形容是:「這位藝術家所製作的陶器,堪與黑蛛蜂製作的陶器相媲美。」

黑蛛蜂在陶器巢穴內,只產了一顆卵,也只儲存了一隻小蜘蛛,就把巢穴給封口了。原因是黑蛛蜂的體型不大,幼蟲所需的食物也不多。法伯發現黑蛛蜂的巢穴,若從外圍滴一滴水,水馬上化開,被蜂巢的土給吸收。但巢穴的內側卻相反,滴一滴水,水不會化開,依然結成水珠滾動著,足見內側壁面是經過防水處理的。法伯認為,唯一可能的防水處理法,就是土質混合了黑蛛蜂的唾液。

法伯在這一章觀察到的細腰蜂,狩獵的對象也是蜘蛛,至於是什麼種類的蜘蛛,法伯發現祂並不挑食,許多蜘蛛都在名單內。最常成為食物的蜘蛛種類,法伯發現就是那個季節最容易被發現到的蜘蛛。換言之,細腰蜂對蜘蛛的狩獵並不具有專一性。

也許沒有專一性的原因是,這些蜘蛛並沒有被麻醉,而是被細腰蜂處死,所以不需要本能式的專一麻醉術。法伯還發現細腰蜂專門獵捕小蜘蛛,一個巢穴內放好幾隻被咬死的小蜘蛛。絕對不可以是大蜘蛛,原因是,一隻未被麻醉的大蜘蛛,一旦被細腰蜂幼蟲咬一口,若無法在短時間內吃完,大蜘蛛很快就會腐爛。但小蜘蛛的好處是,雖然被咬死,但外骨骼多少還有一些保護作用,一到兩週後才會開始腐爛(若是被麻醉過,幾乎可以保存七週)。

第一冊第七章的〈泥蜂〉,法伯提到泥蜂媽媽是每日不斷辛苦狩獵,藉以提供下一代新鮮的食物。但這一章的細腰蜂並不如此,祂們不懂麻醉術,選擇將獵物咬死。祂們也不像泥蜂不停供應新鮮食物,而是一次獵捕足夠幼蟲需要的食物量,然後便將巢穴封死。祂們避免食物腐敗的方法是藉由捕捉體型小一些的蜘蛛,另一方法則是捕到第一隻蜘蛛後,母親便將蜂卵產在蛛腹上,這隻蜘蛛位於巢穴的最下層。而最後捕捉的,也就是最新鮮的蜘蛛則會放在最上層,也就是讓幼蟲最後才吃到這隻蜘蛛。這個方法能確保細腰蜂幼蟲在吃每一隻蜘蛛時,不會吃到已腐敗的食物。

我在2008年06月07日於霧峰夜間觀察時,拍到的這張狩獵蜂捕獲貓蛛的照片。貓蛛的八條腿已被狩獵蜂截斷,我在想,這隻貓蛛也許並非被麻醉,而是被咬死。換言之,可能也像法伯所敘述的情形,是一個蜂巢裏放好幾隻蜘蛛的類型。不過,我較不明白的是,一般來說,
蜂類幼蟲似乎對於蛛腳作為食物並不排斥,為何將祂截斷。而且,如果幼蟲不想吃蛛腳,母親也不需要做到替子女把蛛腳截斷的仔細程度吧!我的猜想是,蛛腳肯定帶來了某一種麻煩,也許是擺進巢穴太佔空間,也許是母親在攜帶時重量過大。我還猜想,會不會是貓蛛的蛛腳佈有細刺,會影響狩獵蜂幼蟲的行動和進食的方便性,所以截斷。但無論是哪一種情形,我相信,一定有一個原因,這可能有待昆蟲學家進一步的觀察和實驗去確認了。

註:文中所引內容,摘錄自《法布爾昆蟲記》遠流出版社。

西風起、蟹腳響 捕螃蟹的蔡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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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薛麗妮

台灣每個漁港都會因為附近漁區的主要漁產而成為當地特色產業,或者是某個漁港群聚很多相同魚種作業方式的漁船,自然也會形成該地區的特色產業。金山以烏喉聞名、淡水的魩仔魚、外木山的鯊魚、和平島的龍蝦、八斗子的鎖管、番仔澳的白帶魚、長潭漁村則是赤鯮。而隸屬於萬里漁會的野柳漁港,則是聚集了30來艘捕螃蟹的漁船,而讓螃蟹成為地方特色。新北市於去年開始辦螃蟹節,在熱鬧節慶的背後,最要感念的是像蔡平和這樣專業捕螃蟹的人。

野柳以女王頭風化石聞名而眾所皆知,在早期就有非常多來自國內外的遊客。但出生於附近小漁村37年次的平和,在童年生活中,特別是求學過程卻一點也沒沾上女王頭的光。野柳當地的小學只能讀到二年級,升上三年級平和就得走很遠的路到萬里上學。平和對求學這事也說不上喜不喜歡,但卻不喜歡要走那麼遠的路去讀書,就休學在家。每天在村裡頭爬上爬下當個自在、快樂的孩子王。

有10個兄弟姊妹,兄弟全部討海為生,平和14歲時也開始討海過日子。早期野柳漁村的捕魚方式跟東北角大部份漁村一樣,都是以焚寄網作業,特別是跟隔壁磺港漁村一樣是採用「磺火仔」捕撈鱙仔魚、丁香魚、青鱗仔。原是三兄弟合夥捕魚,但在平和退伍後不久,傳統的捕魚方法很難維持生活,於是三兄弟各自獨立。平和與朋友合資改建較大的船,到馬祖海域捕黃魚。

早期馬祖海域有非常多的黃魚,那時兩岸不能交流,馬祖人捕到的黃魚除了賣給島上的阿兵哥加菜,大部分都運到崁仔頂漁市販賣。出生地與平和家不到5百公尺的平和太太,當平和決定要去捕黃魚時,異常興奮。在一般人的觀念裡,黃魚是種非常名貴、傳說中很「補」的魚,馬祖人常以麻油黃魚做月子。當平和第一次帶回一尾大黃魚時,平和太太就呼朋引伴到家裡品嚐她自己做的麻油黃魚。也許是過度的期待,平和太太覺得以前常吃的很多種魚特別是烏喉,也不見得比黃魚差。四、五年後,平和跟野柳漁港很多漁船一樣興起到浙江外海「捕」白鯧。

位於核一、核二廠傍的野柳漁村,居民都可歸入「災民」一族,罹患癌症的人口數比率偏高。政府有意照顧當地居民,政策性的開放魚貨「海上貿易」。同樣產自浙江外海的白鯧,從野柳進港是合法的,從其他港口進來則是「走私貨」需充公。在灰色政策的保護下,平和「捕」了十多年的白鯧,直到無利可圖時,看到村裡的漁船捕蟹收獲好,於是在15年前開始加入捕蟹的行列。

捕螃蟹要用螃蟹籠子,以腥味較重的炸彈魚或秋刀魚為餌,平和船上一次吊1千多個螃蟹籠子出海。螃蟹的漁場在彭佳嶼西北西方的台灣北部海峽,開船需5、6個小時才到漁區,然後依經驗判斷開始一個定點放置3百多個籠子。一般一航次的作業時間3至6天,螃蟹多時3天就需回航。平和所捕的螃蟹以花蠘仔、三點仔、石蟳、肉蟹仔、金門蟹仔、饅頭蟹為大宗。當平和投入捕蟹時,野柳才十多艘專業捕蟹船,但現在已有30多艘。蟹少價高,現在捕100斤蟹抵得上過去捕1000斤。

剛開始雇用大陸漁工,大陸漁工在農曆年前需返鄉過年,平和乾脆工作半年休半年。現在則雇用6名印尼漁工,全年度出海作業。「西風起、蟹腳響」秋風一起正是吃螃蟹的季節,每年農曆9、10、11月是螃蟹的旺盛期,平和每次一回航、卸下魚貨馬上出海,一刻也不想浪費。「九月圓臍、十月尖」,吃螃蟹農曆9月要吃腹部圓圓的,10月要吃腹部尖尖的。腹部圓圓的是指雌蟹,而腹部尖尖的是指雄蟹。換句話說就是「9月要吃雌蟹,10月要吃雄蟹」。農曆九月是螃蟹繁殖季節,此時雌蟹腹部充滿了卵粒。一過9月,雌蟹孵卵後卵粒受精後,雌蟹為了孕育下一代,會竭盡所能的抱著卵,直到孵出下一代為止。體力透支過多,肌肉便變得不夠結實。因此,10月吃螃蟹,雄蟹是比較好的選擇。

「正蟳二蟹」農曆正月的紅蟳跟2月的螃蟹是最肥美最好吃的時節,有了不過農曆春節的印尼漁工,平和有時不到農曆初五就出海了。正月漁貨較少,好吃的螃蟹價格高,當然要把握時機。等到「6月蟹,瘦到豬母不吃」時,也到了颱風季節,就放慢腳步,隨興出海,也讓辛苦一整年的漁工鬆一口氣、休息夠了,等秋風起再一起打拚。平和與6個漁工各司其職,有的漁工負責將螃蟹籠拉上來,有的漁工就得負責將每隻螃蟹的兩隻大鉗子跟身體綁在一起,這個動作速度要快,否則同在一個籠子的螃蟹會互相殘殺。捕上來的螃蟹個性各不相同,三點蟹最兇、最麻煩,花蟹還好,石蟳較溫馴,饅頭蟹一動也不動,真的很像饅頭。

走過海海人生,平和與妻子對一生成長居住的社區,投入不少時間與心血參與社區發展協會的活動,並擔任要職。說起去年所舉辦的「萬里螃蟹節」,則完全沉溺在當時人山人海的畫面裡,非常的與有榮焉。所投入的工作能得到政府的肯定與大眾的喜愛,看來平和是真心喜歡與這些橫著走路的小東西為伍的日子。

【聆聽】是誰殺了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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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圓恩

有人說山裡的時間過得很慢,而現在日子過得,已經搞不太清楚禮拜幾,是幾月幾號,通常都得寫日記時,才稍微向自己的記憶和案頭的桌曆做著比對確認的工作。今天從自己腦袋裡天馬行空所抓下的,是關於「夢想」。

從小到大我們都有許多夢想,想要擁有自己的房子,想要當個永遠在路上的旅行家,想要幾歲就結婚,想要擁有高薪的工作,渴望住到國外,想要娶個漂亮溫柔的老婆……而實現的,有幾個?

也許有許多都實現了,卻就因為「實現」了,所以不再具有價值地被「感動」所遺忘。人心總是面向著那些無法擁有的,繼續深切地渴盼著,而沒有滿足的一天。

我忽然想到的卻是,這一輩子,究竟有幾則夢想可以實現?或許就因為是「夢想」,等待實現那天的過程似乎就極其美好。但是像我現在成為一個解說員,卻是從來都沒想過的職業和選擇。那種感覺彷彿是,你從沒有預期過這個夢想,卻莫名奇妙地實現了!

就像同事芳瑜說,她從來都想不到自己會待在這裡「種植物」,也許就是因為有太多的「不知道」,這人生走起來才有趣許多。如果你知道「長大」或「未來」代表著有多少艱難或險阻在等著你的話,你還願意走下去嗎?就因為美好和驚喜摻雜,相信和無知,於是你願意憑藉著你僅有的勇氣,前進。然後,幾乎無所覺察地渡過一個又一個,或喜,或悲,或困頓、絕望、意志昂揚……的日子。

今天是一平台日10,我們在生態園11裡進行修剪和除草的工作。有時候我走在路上,望進溫室裡,看著那些長高、長大而頂到了溫室屋頂的喬木,或是整個擠在溫室壁面角落的灌叢,不禁偷偷替它們想著,它們一定還搞不清楚,人幹嘛要拿個那麼大的框框罩住它們?它們也搞不懂,一直長大、長高、長壯……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但為什麼當它們長到一定高度時,卻怎麼樣都無法突破,甚至要被人拿著剪刀雕剪、修整,有一天,它們會不會絕望?

在生態園外牆畔清理臺灣鳶尾中的雜草的解說員們室內的空間,也必須仰賴人類澆水。有一段時間沒澆,泥土就變得乾燥,植物甚至逐漸乾死。不似外頭的植物,老天爺總是清楚明瞭何時該「澆水」。有殘敗枯槁的斷枝老幹,不用出動剪刀、鋸子「伺候」,老天爺就是有辦法讓它們化為養料,成就一片欣欣向榮。不似我們必須花大把時間修整,把那些剪下來的東西搬出去丟棄,往往一整天下來,才得到一片好不容易人類所以為的清整。

今天我們就是拿著剪刀、鋸子,戴著手套,大筆大筆的把生態園裡頭的樹呀、枯萎的蕨類呀!長太高的龍舌蘭呀,都美了容、剃了髮、修了面……工作中一個同事韻如脫口而出:「是誰殺了大樹?」─是我們。大樹沒有死,只是疑惑。

因為人類對美,對自然的需求,我們設計了這樣的庭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們清理,我們澆灌,我們的生命也在其中,往復回返。

 

相關連結:

【聆聽】聆聽術:解說員

《聆聽:一名山林解說員的驕傲與孤獨》

作者:李圓恩

出版:凱特文化

ISBN:9789866175893

出版日期:2012年9月19日

各大網路書店發售中

野趣自然 追逐生命中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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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潘光道

孩子們正在戶外觀察自然 耶!我抓到一隻鍬形蟲。

看!一群繡眼畫眉在樹叢中跳來跳去。

聽!莫氏樹蛙正在水池中呱呱呱叫個不停呢!

民國89年,初次進入桃園縣復興鄉光華國小,走下長長的陡坡,眼前所見到的是一所偏遠山區的迷你小學,放眼望去群山環抱、雲霧飄渺,彷彿置身仙境。

在一次晨間打掃時偶然發現小朋友與昆蟲之間的互動情形,「我昨天抓了五隻鍬形蟲,放在箱子裡讓牠們打架,輸的我就踩死牠。」「我上次用剪刀和他的大牙齒一起比力氣,看誰比較厲害。」聽到這樣的對話內容才驚覺,原來昆蟲與生命間的距離在學生心中是如此地遙遠,當下除了插手制止事件的發生,更希望透過教學的過程來改變這群孩子。於是自己開始接觸生態相關議題,學習攝影技巧並參加生態研習、進修活動,以提升自我能力,經過幾年的努力與學習後,目前已經能夠規畫相關的生態課程,帶領學生共同追逐自然,探索昆蟲的生態世界。

進入攝影歷程

進入自然攝影,專注的神情透過單眼相機攝影,是我進入追逐自然生態的開始。尤記得國中時期,發現父親房間裡的防潮箱內擺放一台單眼相機,常常趁父親不在時拿出把玩,心中渴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擁有一台單眼相機。到了民國95年花費了一個月的薪水購入人生第一台單眼相機,隨即展開與大自然不可分離的邂逅。

擁有相機後,讓我有更多的動力去追尋大自然,但此時,正值年輕的生命卻遭逢一大困境,身體各處出現不明原因的背痛、發燒、咳嗽與夜晚盜汗,經過三個多月的醫療檢查與肺部開刀切片化驗後,才發現罹患淋巴癌末期,於是開始接受12次的化學治療。在歷時半年的化療過程當中,除了家人與親友的支持外,相機就是陪伴我最忠實的好朋友,每一次化療過後我都會拿著相機到田間拍攝許多植物與昆蟲,希望透過相機紀錄這些小生命,藉以轉移化療在身體上所產生的苦痛。

在小小的觀景窗當中,每按下一次快門就讓我愈接近大自然,也才開始體認到生命是非常可貴且無法取代。療程結束後返回學校再度踏入這片山嶽的深處,讓我更加珍惜每一個生命的獨特性,因此,近幾年來更積極地將大自然生態系中各種的生命教育導入課程中,希望在生態觀察過程當中創造出更多的生命的故事。

短片拍攝

美麗的構圖、飽合的色彩、適切的光影、活潑的主題,可以讓一張張靜態的相片活躍起來,接觸自然攝影的近幾年當中,每一次的觀察紀錄雖然可以用相片來慢慢敘說故事,但是在野外觀察與大自然為伍時,常常會有許多精彩畫面稍縱即逝,例如蝴蝶輕拍飛舞的動作、螳螂捕食的瞬間、蜻蜓爭鬥地盤的畫面,這些都無法用言語來完整形容,尤其對抽象思考能力尚未成熟的小學生而言,更屬困難。因此,生態短片拍攝紀錄的想法便由此而生。

戶外教學,帶領孩子們認識昆蟲

初次在校園內拍攝生態短片時,一群學生總是好奇的圍繞在我身邊,低年級學生跑來搬動我的腳架、中年級學生在鏡頭前做鬼臉、高年級學生則提出許多疑問,「老師,你在拍什麼?」「這個三隻腳的架子好像是機關槍能不能借我玩」,見到他們對攝影器材似乎有所興趣,索性就開始指導學生操作錄影。對於每天置身於原始山林當中的我們而言,吸蜜的蝴蝶、爬行的甲蟲、鳴唱的青蛙與盤旋的老鷹,都是我們鏡頭中的素材。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得知自然生態印象短片徵選活動後,即與孩子討論要拍攝的內容,每天利用下課和放學時間蒐集素材、拍攝短片、剪輯影片,在歷經一系列的學習過程與參加比賽之後,發現孩子們對自己的小短片有很高的成就感,除增加對物種的認識,對家鄉生態的敏感度也逐漸增加,這是當初沒有料想到的意外收獲。

真愛大地

課堂上討論/互動住在偏遠山區的孩子們,雖然沒有豐富的食物與生活物資,但卻有一顆純真樸實的心;部落中沒有人來人往繁華熱鬧的景象,但我們卻擁有許多珍貴的生物資源。歷經幾年的教學經驗與生態紀錄後,我們發現許多珍稀的物種,如保育類的大紫蛺蝶、台灣大鍬形蟲、長角大鍬形蟲、無霸勾蜓等,當我們紀錄到這些保育昆蟲後,孩子們都展現出高度的學習熱忱,也才漸漸瞭解自己的家鄉、學校、部落存在著這些特殊的物種,但經過幾年之後,山區有愈來愈多地方被開發,大樹一棵一棵的被砍倒,往昔的榮景不復存在。除了透過影像的紀錄保存這些生物美麗的身影之外,也著手復育棲地環境,希望從學校開始做為出發點,延伸至部落,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天能夠再見到這些生物出現在道路邊、部落裡和校園中。

孩子的視界

五年甲班馬韋傑同學熱愛鍬形蟲,在2011年鍬形蟲與我的影片中說到,「在我家附近,每年九月開始馬路上都會出現許多紅圓翅鍬形蟲,每天上學、放學的路上都可以見到好多紅圓翅,可是馬路上的車子天天開來開去,就壓死了好多隻紅圓翅。在9月22日這一天,我在馬路上撿到了15隻被壓扁的紅圓翅,令我有點難過,我在想到底有什麼方法可以不要讓牠們被壓死,回家後,我告訴爸爸說以後請他開車時小心一點,別再馬路上壓到紅圓翅鍬,這樣我才每年都可以和他們做朋友。」

孩子們觀察自然,不一樣的視野

孩子的視線和大人的角度有所差異,從不同的角度看世界,可以發現更多的事物,透過攝影紀錄能夠見到小朋友們對家鄉環境的關心與熱愛就是我們堅持下去的動力。

生命中的感動

高山、森林、河流、草叢…不同的環境棲地都有不同的生物存在,透過照相機與攝影機讓我觀察到更多的畫面與細節,踏入自然生態紀錄的時間愈久,心中對大自然愈是崇敬。見到看到孩子們友善的對待昆蟲,瞭解生態保育的重要性,內心就十分踏實,每當站在彷彿仙境般的校園操場上時,抬頭看著藍天深吸一口氣,就會告訴自己感謝上天讓我繼續往這條路走下去。

※更多自然生態相關影像/文章請上「自然之窗 台灣自然影音頻道

Hola秘魯 手作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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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林燕如;攝影、剪輯:張光宗

海拔三千公尺的廣闊草原上,羊駝低頭吃草,這是造訪祕魯的旅人,最愛拍攝的風景。

羊駝和祕魯高山原住民的生活密不可分,利用羊駝毛編織的帽子、衣服,除了禦寒,也是收入來源。然而為了三餐溫飽,有些居民不得不投入採礦和開發雨林的工作。後來,有人想要改善貧窮和環境的問題,一場不一樣的貿易行動就此展開。

來自安第斯山脈的原住民婦女,正聚精會神地編織手套,他們遠從家鄉來到首都利馬,就是為了要把學到的技巧,傳授給社區的其他人。在MINKA公平貿易組織的協助下,他們編織的手套,將有機會行銷到全球各地。

除了有編織品,還有陶藝品、串珠、傳統樂器,這些手工藝品的創作者,全都來自秘魯的偏遠山區。

MINKA創辦人Norma,家鄉是秘魯著名景點「的的喀喀湖」,也是全秘魯最貧窮的地區之一,因此她一直很關注貧窮的問題。Norma認為,必須要成立組織,來協助住民改善經濟困境,於是在1976年成立了MINKA。

Norma首先嘗試,把單打獨鬥的手工藝品工作者串連起來,也協助原住民部落,運用傳統文化技術,做出手工藝品,然後再找尋通路銷售,不過按照傳統的貿易方式,想要出口,得先經過重重的中間商,最辛苦的生產者,反而無法得到足以溫飽的報酬。

MINKA是南美洲第一個公平貿易組織,公平貿易強調供應鏈要公開透明、給予生產者合理的報酬,關懷弱勢族群,透過貿易促進社會公義。當時國際上也有一些認同公平貿易理念的團體,不過當時大家都各自打拼,到了1989年,世界公平貿易組織(WFTP,當時為IFAT)正式成立,共同制定了公平貿易的規範,各國彼此合作,逐漸打開市場。

目前歐洲市場,仍然是MINKA最大宗的客戶,他們採取先收到訂單,再發包給生產者的做法,保障生產者的收入。目前共有62個生產者團體,3000名生產工作者,加入手工藝品製作的行列。

運用傳統技法,融入更多創新設計,才能保障訂單源源不絕,不過MINKA並沒有一昧的迎合國際市場,反而想去改變市場需求,像是羊駝製品,因為商業市場特別偏好白色羊駝毛,導致其他種類的羊駝,漸漸在秘魯消失,於是他們花心思設計出各色的羊駝製品,讓消費者有更多的選擇,也讓其他品種的羊駝,有機會生存下去。

全祕魯大約有兩百萬名手工藝品工作者,要走出一片天,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困難的事,於是出口商的角色格外重要。CIAP是秘魯另一個負責出口的公平貿易組織,已經有20年的歷史。

CIAP的產品,主要外銷到美國、義大利和澳洲等地。他們合作的生產者,有18家手工藝團體,327個手工藝工作者。主席Jorgen,本身就是手工藝工作者,他深刻體會,要將傳統創作轉換成銷售商品,存在一些矛盾與困難。

在保存傳統文化與商業化之間找到平衡點,才不至於失去文化的根,創作者也試著從大自然取材,找尋具有秘魯特色的新產品。

2011年,他們創造了86萬美金,大約2500多萬台幣的業績,但是受到歐債影響,訂單量預估會有下滑的趨勢,由於出口狀況會隨著國際局勢而有所起伏。CIAP在七年前,就提供小額信貸做為會員紓困之用,現在已經有一百萬名的會員。

為了讓消費者了解一件件手工藝品背後的故事,祕魯的公平貿易組織開始推動拜訪生產者之旅。我們這次到訪的地點,是秘魯著名景點庫斯科(Cusco),這裡海拔有3300多公尺,百年古城濃厚的文化氣息,是吸引觀光客遠道而來的魅力。

往山區前進,另一番風貌映入眼簾。Cusco周圍山區有許多原住民部落,他們大多倚賴農耕與畜牧維生,到現在還保有傳統生活模式。歷經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我們終於來到手工藝品生產者的社區,當地居民熱情的迎接我們。

使用在地食材,讓遊客體驗當地生活,運用最簡單的器具,一個個步驟地打造陶藝品,古老的技術就這樣傳承下來,到訪的遊客也能瞭解到,每個產品都是工作者費盡心力的成果。

作品完成後,需要上色、曝曬,這些色彩鮮艷的陶珠,全都是大自然的顏色,讓生產者健康不會受損,環境不會受到污染。

旅行,是雙方文化的交流,拜訪生產者的公平貿易之旅,讓生產者自己接待客人,說明產品製作過程,導覽費用由當地社區收受,讓社區有機會學習自立。

這片綿延不絕的安地斯山脈下,山區子民居住在這裡,取之自然,用之自然,千百年來與自然共存。

推廣公平貿易之旅15年的Carlos,認為這種友善社區和環境的旅行,能夠帶給地方發展,解決貧窮問題,所帶動的就業人口會比採礦來得多,也能減少自然資源被掠奪。

對於未來發展,社區居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潮,帶來更多的利益,但是有人擔心,一旦人潮過多,將會對傳統聚落造成衝擊。協助偏遠部落脫貧,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謹慎,從一針一線的手工藝品,到公平貿易之旅,要怎麼替山區部落找出路,在傳統和現代之間,祕魯正努力找到適當的位置,打造一片天。

※本節目將在週一晚間10點於公視首播,週六上午11:00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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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城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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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郭志榮;攝影、剪輯:陳志昌

一條條流過城市的古老水圳,現今面臨著不同的命運,有的深埋地底,有的髒臭無比,甚至有的已經消失不再記憶。當灰色的城市,開始尋找水岸美景,這才想起,那條曾經美好的穿城之水。

隱身在新店巷弄之後,大坪林圳像一條後街水溝,悠悠的流著。在當地老人家的記憶裡,水圳曾經美好,不是現在髒臭的模樣。大坪林圳原是瑠公圳水利系統的一條支圳,十八世紀中期開鑿,從新店溪引水,沿山修築圳道,灌溉大坪林一帶農田。但是隨著城市發展,水圳受到忽視,漸漸成為家戶的排水溝,開始從歷史的記憶裡流失。

在台北開拓史上,瑠公圳系統扮演重要的水利功能,涵蓋的瑠公圳、大坪林圳、霧里薜圳三大水圳,成為台北盆地的水源命脈。但是到現今,大坪林圳成為後巷水溝,霧里薜圳、瑠公圳多數被掩蓋在地下,只有在瑠公圳引水源頭,還可以看見瑠公圳的樣貌。這段為追求重現歷史,整理出來的瑠公圳水源地河岸步道,兩岸整修美觀,確是一條無水之圳,乾枯的水道裡,充滿著臭氣,穿過台北城的古老水圳,就以這樣的姿態現身今世。

尋找城市水圳的記憶,成為在城市發展後,一個歷史的追尋。主婦聯盟的張明純,從七年前就開始關心流經台中城市裡的水圳,特別為綠川撰寫一本導遊手冊。

流經台中市區的水圳,有綠川、柳川、梅川、麻園頭溪圳四條水道,其中綠川經過火車站前,日本時代進行整治,沿著水岸發展出台中的現代雛形。沿著綠川漫步,還可以看見早期的一些房舍,張明純表示,綠川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沿岸植栽的大樹,都是當時居住河岸的居民,親手栽種的。

追溯綠川的源頭,位在自來水廠一帶,那裡是台中市區最早的水源地,水源來自豐沛地下水,流入綠川。1914年開鑿引水井,修建大型水塔,開始供水給台中市街。但是到現今,高聳水塔建築變倉庫,綠川也成為一條水溝,清澈的水質不再有。台中綠川,多數圳道依舊保留地面,並未遮蓋,但是水質改善的問題,一直是整治綠川的根源。水質不能改善,生態不會回來,再多的美化工程,依舊無法救回綠川。

幾年來,張明純不斷拜訪沿岸居民,希望能喚起共同保護綠川,但是一些砍樹築高牆的水泥工程,依舊在進行,綠川依然有著消亡的危機。

在台灣,流經城市內的古老水圳,多數面臨著三個難題,第一個是圳道被佔據封閉,第二個是水質污濁髒臭,第三個是生態難以恢復。在高雄的曹公圳,早期也和其它城市一般,面臨著三大難題,但是經過多年整治,曹公圳慢慢以新的面容顯現。

曹公圳開闢歷史已有170年,早期良水灌溉良田,在面臨城市化之後,也是圳道遮蓋,水質髒臭。在十年前開始推動整治,關心南部水文問題的魯台營表示,當時大家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圳道打開。在執行打開圳道的意念下,政府編列預算,補償搬遷,遷走佔據圳道的住戶,漸漸讓曹公圳的水道顯現,再開始進行圳道美化工程,但是卻出現新的問題,擁有圳道的水利會,不願配合圳道整治,一度圍籬阻擋工程。

經過不斷溝通,以完成整治後,共管互利的願景,說服水利會,但是接續的問題是水資的改善。因為曹公圳由高屏溪引水,但是上游經過城市區域,水質已經污染,引入整治後的曹公圳,還是一樣髒臭,最後想出中水回收使用的作法。在鳳山溪旁的曹公圳水源頭,埋著下游污水處理廠的管線,將處理乾淨的中水,送進曹公圳。但是魯台營表示,這只是權宜措施,每日四千元的輸水電費開銷,也是不合環保,最終還是要整治上游,讓乾淨的水,流入曹公圳。

整治修復古老圳道,最難的是在美化之後,如何恢復生態,那是花費鉅資也難以達成的目標。但是在台中,一條流經城市的自然河道,面臨開發破壞的命運。關心自然生態的李景泓,來到台中大里的舊旱溪河岸,小心翼翼指著樹頂,藏著鳳頭蒼鷹的鳥巢。他表示,在城市很難看見猛禽,但是舊旱溪河道生態豐富,吸引許多生物前來棲息。

舊旱溪河道流經大里市,河岸綠樹林立,水質清靜,成為城市中難得的自然樂園。但是一項大康橋的排水整治工程在進行,計畫將9 公里舊旱溪分期整治。但是整治計畫,引起環保人士疑慮,擔心破壞自然生態,並且指出在國光橋兩岸,剛好有整治前的自然綠地,以及整治後的水泥河岸,可以讓人比較差異。

面臨破壞生態的質疑,負責整治工程的第三河川局局長鄭修宗表示,大康橋計畫原本是旱溪排水工程,台中市計畫推動優良水岸空間,營造可以泛舟的河流,所以推出大康橋計畫,改造十多公里的旱溪河道。

隨著工程進行,原來的自然河岸,一夕之間被推平,準備開始水泥建設。面對環保人士的質疑,第三河川局局長鄭修宗表示,目前國光橋上游一段河灘地被夷平,屬於都市更新工程所為,並未呈報河川局,已經送案查辦。針對環保團體的要求,他表示將會規劃有生態濕地,親河空間等區域,但是強調因應市民要求,還是要以市民需求為主。

以人需求為主,忽視生物的自然棲地,李景泓指出,國外有太多例子,人類能和萬物共生,能在河岸賞鳥、觀魚,都是很好環境教育,為何台灣做不到,這種偏重人類,卻忽略生物的思維,必須從環境教育檢討起。

當城市裡,不斷設法解救一道道消亡的水圳,卻在舊旱溪上演毀滅一條自然河流。但是恢復流過城市之水,最美的容顏,各個城市都在努力,嘉義道將圳在民間推動下,也是不斷改造。但是在道將圳水路上,最榮耀的是在魚寮一段水道,保留最原始的樣貌,也有最豐富的生態。

在魚寮社區,擁有生態古圳道,社區發展協會作為社區營造的重心,保護古圳道,居民自行製作竹橋,恢復圳道上一些舊有建物。魚寮社區的古圳道,展示水圳作為生態棲地的價值,甚至可以連結周遭埤塘,形成一個蓄水滯洪的水環境。保護生態,成為圳道整治的最遠大目標,不只是為人而建,而是有著萬物共生的理想。

在日本,水圳成為城市的中心,美化後趨近自然的河岸,成為居民在城市漫步的路徑,也吸引眾多觀光客前往。聞名的古川町,整治町內水圳,形成優良的生活空間,結合傳統文化的復舊,成為翻轉市町命運的開端。

一條條穿城之水,在悠久的歷史之後,面臨著不同問題,甚至深埋城市地底,不復記憶。但是近年來,在城市的水圳復興運動興起後,打開圳道,美化裝扮,恢復生態,成為眾多城市居民的共同心願,希望古老的穿城之水,再現美麗容顏。

※本節目將在週一晚間10點於公視首播,週六上午11:00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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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南屯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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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陳佳利;攝影、剪輯:陳忠峰

台中市都會大擴張,農田消失,自然河流大量截彎取直,在台中第13期土地重劃中,南屯溪僅剩的自然河段,正在等待一個保留的機會...

台中市南屯區,原本有一條蜿蜒的南屯溪,一路紀錄著城鎮發展的軌跡,然而在民國84年,南屯溪面臨整治,大部分被截彎取直,原本25米寬的曲折河道,變成寬度只有10米的筆直排水溝,幸運的,在台中市第13期重劃區的範圍裡,南屯溪還保有一小段自然河道。

許多文明伴河而生,河水奔流,不但帶給大地生機,也孕育文明發展,就在舊南屯溪周圍,科博館考古團隊,發現了珍貴的史前文明寶庫。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助理研究員屈慧麗表示,麻糍埔遺址目前發現的遺物,有三千多年前的牛罵頭文化遺物,兩千多年的營埔文化遺物,還有一千多年前的番子園文化遺物,豐富程度,超乎想像。

千年文物之外,舊南屯溪畔散落著先民溯河而上的拓墾痕跡,清代古墓、列為暫定古蹟的樹德山莊與輔之居,以及當年農民載運甘蔗的五分車鐵道遺跡,這些歷史痕跡與河流相關,但是在開發壓力下,這條文化母河卻難保自然容顏。台中教育大學區域與社會發展學系講師黃慶聲說,第13期重劃並沒有把這個天然河川就地保存,反而要填平作為住宅區。

為了因應台中市的後期發展,13期重劃區在97年進行規劃,98年獲得半數地主同意,99年公告重劃計畫,分成四個工區,範圍230公頃,除了少部分工廠,原本大都是稻田。位於第一工區的舊南屯溪,是農民的灌溉水源之一,重劃之後農地變建地,不再有灌溉需求,將要填平舊南屯溪。

為了讓重劃後的土地有最大的面積、最方整的輪廓,蜿蜒的河流往往被犧牲。如果舊南屯溪被填平,消失的,是文化的連結、生態的美好,還有現今已經越來越稀有的天然滯洪功能。

「重劃利益,上游享受,作大水,下游承擔...」位在13期重劃區下游的楓樹里居民,擔心水患問題,聚集在南屯溪前,拉起布條提出抗議。南屯區楓樹里里長陳志通表示,自從民國84年,南屯溪整治之後,溢堤事件不斷發生,最嚴重的是卡玫基颱風,楓樹里有三分之一都淹大水。

市府的計畫裡,將在學校與公園用地設置五個滯洪池,容納水量五萬立方米, 來處理重劃區內,南屯溪與麻園頭溪的洪水。逢甲大學水利工程與資源保育學系教授許少華表示,河流本來就是地勢比較低的地方,順應自然作滯洪池才是順理成章,如今要另外找地挖深再導水,是增加工程成本,捨本逐末。

南屯區位在大台中地區的下游,上游有越來越多的開發,加上這一帶的防洪都是10年洪泛頻率、25年不溢堤為設計標準,面對極端氣候的暴雨,勢必承受高於以往的淹水風險。逢甲大學水利工程與資源保育學系教授許少華表示,稻田變成建地,無法吸納,雨水迅速進入排水系統,遇上暴雨,排洪往往出問題。

當地居民急著保留舊南屯溪,提出將兩個兼具滯洪功能的學校用地,與溪畔帶狀土地交換的建議。但是先前市府為了因應極端氣候,而進行排水計畫調整,已經造成重劃作業延宕兩年多,在這個時間點要進行計畫變更,台中市政府地政局表示並不可行。地政局重劃科科長唐仁梂進一步說明,地主同意的是原來的都市計畫,如果現在貿然作變更,勢必引起更多的抗議,加上重劃期程已經到了一定的階段,因此傾向按照原來計畫執行。

台中市議員何文海則表示,招標在即,現在提出保留有點晚,重劃已經延宕兩年多,進度嚴重落後,三千多個地主非常著急。

急的,不只是舊南屯溪的保留,溪畔的考古遺址,今年初才開始挖掘,也在與重劃的開發腳步賽跑。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助理研究員屈慧麗說,學校用地裡面是不是可以有考古遺址的保留,或是把學校用地的位置跟考古遺址的位置交換,怎麼樣整合,需要在公眾平台,好好討論。

13期重劃因為排水計畫調整而延宕,如今能否先就其他沒有爭議的區域先行動工,為舊南屯溪爭取時間,讓生態與文化能有圓滿的未來,一切在正式動工之前,都還有機會。

※本節目將在週一晚間10點於公視首播,週六上午11:00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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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現消失50年的傳統 都蘭青年宣誓守衛傳統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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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2年11月12日台東都蘭訊,公民記者Depon報導

在2011年為sra而跳,守衛傳統領域運動的一週年之後,都蘭青年於11月11日發起一個紀念行動,依循海祭傳統,從都蘭鼻以都蘭阿美青年護衛舞一路跳到部落的集會所。據都蘭部落的前任頭目潘進添表示,這樣的傳統已經在都蘭部落消失了50年,他很高興在這麼多年後的今天,還可以看到青年主動重現這樣的傳統,也期望都蘭部落的年輕人能夠好好的守衛都蘭鼻這個傳統領域的聖地,不要讓以後的子子孫孫忘記祖先的力量,讓土地喪失屬於阿美族的氣味。

照片圖說:三位勇士從海岸經臺 11線往部落集會所前進

此次活動由部落年齡組織的拉監察青年階層推派出3名勇士代表,並有潘前頭目等6位耆老帶領,先在都蘭鼻舉行告祭祖靈與山神馬拉道的儀式,勉勵青年代表們以此行動守衛部落傳統領域,隨即開始由青年頭拉監察組領頭開始由都蘭鼻出發,再現青年護衛舞,在過去,此一儀式性的青年護衛舞只能在豐年祭期間看到,今天由青年主動發起,一方面是希望呼應去年為sra而跳行動,另一方面也在此次行動中,喚起部落青年對於傳統領域與文化認同的意識。

護衛舞的隊伍一路經過都蘭村的主要幹道,跳護衛舞的勇士們的堅持與勇氣的展現,沿途引起許多注意與加油的掌聲,有人主動協助交管與加入隊伍隨行。在象徵性繞行集會所之後,青年代表們向潘前頭目報告行動的完成。在耆老的鼓勵與在場眾人的掌聲中,圓滿完成此次的行動。

照片圖說:潘前頭目與耆老帶領三名部落青年在出發前祭告祖靈的儀式,都蘭部落提供都蘭部落青年最大級長高語堂表示,從都蘭鼻一路以護衛舞跳到集會所的傳統已經消失了50年,此次由青年主動發起的行動,一方面是體驗消失的傳統,另一方面也是展現都蘭阿美青年的力量與守衛都蘭鼻傳統領域的決心,呼籲國家能盡速處理原住民族的傳統領域問題,不要讓原住民族的傳統再消失另一個50年。

行動最後在一行人抵達都蘭部落集會所,並由潘前頭目以傳統儀式向祖靈報告之後圓滿完成,並期望這項傳統不再消失,勉勵都蘭阿美青年繼續為都蘭部落努力,不要讓孩子們迷失了方向。

巴西著手複製野生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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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2年11月12日綜合外電報導,沈瑞筠編譯,蔡麗伶審較

即便對瀕危動物保育的潛在衝擊還不甚明確的情況下,巴西的科學家試圖複製美洲豹及鬃狼(maned wolf)等瀕臨滅絕的動物。

美洲豹為巴西科學家預定複製的頭三種動物之一。(照片提供:Brasilia Zoo)

這項複製計畫是由巴西利亞動物園(Brasilia Zoological Garden)與巴西政府農業研究機構EMBRAPA共同執行,目前進入第二階段,研究目標是使用複製技術來促進野生動物保育。

第一階段透過血液、精液、體細胞及臍帶細胞等,蒐集遺傳物質或種原(germplasm)樣本。EMBRAPA研究者Carlos Frederico Martins表示,「我們已經有420個種原樣本在我們的遺傳庫中,我們將會繼續蒐集。」

在花了兩年時間蒐集樣本後,初步已選定八種動物名列ICMBio 及IUCN紅皮書內的瀕危物種,分別為鬃狼、美洲豹、巴西黑獅狨猴(black lion tamarin)、藪犬(bush dog)、長鼻浣熊(coati)、捲尾食蟻獸(collared anteater)、灰赤鹿(gray brocket deer)及野牛(bison)。

研究者主要由巴西中部熱帶莽原生物區系的喜拉朵(Cerrado)地區原生動物屍體上採集遺傳物質。

下一步是要訓練動物園中的研究者。

Martins表示,「在EMBRAPA我們已複製過牛,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將我們的知識轉移給研究者,讓他們可以在野生動物進行複製。」

EMBRAPA是巴西第一個成功繁殖複製動物的機構,第一隻複製牛命名為維多利亞,生於2001年,到2011年死亡。在維多利亞之後,他們成功複製了包括牛、馬在內許多動物,目前存活個體超過100隻。

由於現行法律對複製行為缺乏明確的規範,巴西2007年設立法案來規範複製行為。EMBRAPA的研究者解釋,「研究者可任意複製動物,卻只有少量被追蹤及監管。任何實驗室都可以複製牛,卻無法說明現存多少複製個體。」

這是巴西第一次嘗試複製野生動物。Martins指出「美國和南韓等早已開始類似的研究。」

由於缺乏經驗,目前無法預言需要多少時間才能複製出第一隻動物,不過:「由於我們擁有眾多鬃狼遺傳物質樣本,應可預期鬃狼會最先被複製出來。」

Martins強調,他們的目標並非將複製個體釋放回野外。「動物園希望增加園內動物數量,這個計畫所繁殖的個體會繼續圈養。複製技術可以免於將這些動物一再自野外棲地被捕捉。從保育觀點,理想的作法是在動物的原生地保護並增加牠們的數量。」由於複製個體與被複製個體間有一模一樣的基因,「即便被放回野外,並無助於增進遺傳多樣性。」

Martins認為,只有在很極端的情況下複製動物會被放回野外。

巴西動物原保育與研究部門領導人Juciara Pelles指出,「如果特定的動物數量急遽下降、或是面臨全部滅絕的風險,我們將會有能力提供可野放族群。」她補充,「目前一切仍處於技術發展階段,所以我們並不清楚是否能拯救野外族群,但我們提供了一個可能性。」

現階段複製技術成功率約在5~7%。Martins表示這個比率在全球平均範圍內。「這是一個很低的數字,致使複製技術所費不貲,但至少它在平均值範圍內。這次研究目的之一也希望能提高成功率。」

ICMBio的生物學者Onildo João Marini Filho認為,由於其商業目的,複製馬或牛已經合法化,但複製野生動物需要謹慎的處理。他說,「必須在保育上有非常明確的利益。如果可以對保育有任何貢獻,這個行為就有正當性。舉例來說,增加的個體數量或許對繁殖計畫有所助益。」

巴西動物園正等待當局給予法律授權,讓他們展開第二階段的研究。他們希望一個月內可以開始複製第一隻動物。Pelles認為:「這是一個長期計畫。」

※ 參考資料:IPS

研究:氣候變異與人為干擾 印尼漁業脆弱性居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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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2年11月12日綜合外電報導,潘忠廷編譯,莫聞審校

根據一項針對沿海國家脆弱性(vulnerability)的研究調查顯示,印尼及賴比亞是珊瑚漁業最為脆弱且最容易崩解的兩個國家。該研究挑出27個仰賴珊瑚漁業作為人民食物來源的國家,並從珊瑚管理、漁業以及糧食安全進行檢視,最後依據各國在面對氣候變遷的敏感性以及暴露度(exposure)、人為干擾以及面對氣候變遷的適應能力進行評比。該項成果發表於2012年11月的《環境科學與政策》期刊(Environmental Science and Policy)。

張網捕魚的東加里曼丹漁婦(照片提供:CIFOR)

珊瑚礁所存有的高生物多樣性,常受到全球重視,是數百萬人口的食物來源。印尼約有60%的人口仰賴這些魚類所提供的蛋白質,在太平洋島嶼周邊的小國,數字則從50%到90%不等。然而科學家預料珊瑚漁業將隨氣候變遷與人類干擾而瓦解。

在研究中,印尼因為人類干擾過度且對於所有的變相都相當敏感,因此受評為最脆弱的國家,賴比亞則因對於珊瑚漁業有高度依賴且最欠缺適應力,而居於第二,排行前五的另外三國分別為肯亞、象牙海岸以及菲律賓。最後研究者指出,建議這些國家應推動相關政策,尋求替代的蛋白來源,不論是大豆種植、畜牧業或是增加農業比率。

※ 參考資料:The Fish Site;同步刊載印尼環境資訊中心臉書平台

為什麼卡地布反遷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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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朋友的觀察
作者:陳玉苹(台南樹谷文化基金會考古中心工作典藏組組長)

許多朋友跟我反應,對於知本、加路蘭的遷葬事件來龍去脈不甚了解,也沒有管道可以得到充分資訊。他們表示,在新聞媒體上看到的報導,立場上都是很政治正確的支持弱勢群體的文化權,但因為缺乏客觀事實(或某種數據的說明)來作為理解與評斷的基準,而讓這些資訊看起來像是一種盲目的「道德勸說」,因此感到很不安。或者有些朋友對原住民文化不夠了解,不清楚「祖靈」文化跟遷葬的關係是什麼,想要支持卻覺得理由不夠有力可以說服自己。另外,有些朋友質疑:台灣目前地小人稠,90%的居民已經是以火葬的方式處理,為何原住民可以憑藉「原住民基本法」來聲張、維護自己進行土葬的權利?

取自臉書:知本 卡地布部落 -悍衛祖靈 拒絕遷葬-以下的發言,是從我作為一名知本居民長期好友的角度,呈現我所理解的部落族人對此一遷葬事件的立場、想法與考量,我無意也從來不自詡為「部落代言人」,只是出自長期關心知本部落社會文化的初衷,希望能藉此釐清某些漢人朋友的質疑。

「部落是否有不同的聲音?」

相信大多數的朋友與我一樣,都曾經歷過台灣社會從解嚴到戒嚴的政治過程,在我們成長過程中,對於反抗國家、涉入政治抗議這類事件,心中隱隱然有著根深蒂固的恐懼(像是因為「說錯話而被抓去關」這樣的恐懼)。這是白色恐怖的歷史效應,但多數人未真正的意識這種恐懼的來由。認為國家可以隨時執行絕對暴力的想法,對部落的人民同樣為真。

2010年,當台東市公所基於觀光開發的理由,以一紙公文下來要求知本與加路蘭這兩個部落的居民限期遷葬,部落中難免出現一些不同的聲音。一開始,某些族人因為「不知道可以說不」,並且秉持着「好公民的精神」,別無選擇只好接受。但是某些人總覺得在情感上難以接受,而這個難以接受的部分,就是當地人對祖靈的信仰。從這種「難以接受的情緒」出發,於是部落的大家開始進行一連串的討論,才逐漸釐清「遷葬」是一條不可行的路。因此,知本部落成立了「部落會議」,以部落為名提出集體決議。「部落會議」的決議具有對外充分代表部落的意見的合法性。就此而言,外界不斷攻擊並質疑「部落內部是否有不同的聲音?」這一提問,基本上是假問題,因為在知本,個人間的歧見、異議,是透過「部落議會」來讓大家抒發己見,最後才取得部落的共識。因此,部落議會的決定就是代表部落集體的聲音與共識,就是反對遷葬。

「遷葬為何不可行?」

再來是「遷葬為何不可行?」這個問題。漢人的殯葬習慣是「二次葬」,亦即民間盛行的土葬一段時間後,要舉行「撿骨」儀式以安置先人。這當然涉及了先人棺木若因墳地排水不良變成蔭屍,會對子孫不利這個宇宙觀上的理由。但是,對漢人而言這個再理所當然不過的宇宙觀的理由與思維,只是一項特殊普遍主義的思維與文化實踐。

相對而言,在日本殖民之前,許多台灣原住民,當然包括知本卑南人,是進行室內葬,等某個家屋地下葬滿了先人後,子孫舉家遷移另蓋新家。因此,對部落族人而言,應該是生活在世的子孫移動,而非「把死人搬出來」。事實上,祖靈通常對其後代是具有庇佑的靈力,會生活在他們的社會生活四週,因此在某些日常活動中,他們要先對祖先表達敬意來祈求福佑。至今族人在戶外吃東西喝飲料時,經常要先捏一點食物丟在地上或將飲料倒一點在地上,以饗亡靈。這就如同漢人要為祖先選擇風水寶地來祈求後代子孫的運途一般,「死亡」這件事對知本卑南人同時涉及當地人認識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以及生者與死者間密不可分的深刻信仰。當漢人朋友以自身的生活習慣與信仰來對知本朋友提出「撿骨又有何不可」時,那無異於是以某種強勢文化,來強加原住民朋友放棄他們堅信的喪葬習俗和祖靈信仰。遷葬,幾乎等同是讓他們在宇宙觀層次上的流離失所,也就是強迫他們從認為「祖靈經常在身邊」的信仰,變成一個無神論者。我想,有堅強信仰的朋友們(例如基督徒,回教徒等)都會了解這有多麼不可接受。

在遊行抗議隊伍中,知本部落提出的口號是「假遷葬真滅族」,這對不明白事件原委的朋友,可能會覺得「有這麼嚴重嗎?」。實際上,真的有這麼嚴重。因為「二次葬」、「納骨塔」是漢人的殯葬習慣,與原住民文化實踐不合、更與他們的祖靈信仰不相容。對一般人而言,那些埋在公墓中的「無主墳」絕對不是漢人朋友眼中的「無主魂」,那些是不同家族的祖先。我在參加抗爭的路上,聽到族人擔憂地說:「怎麼辦?我阿公在那邊耶,很怕被他們(市公所)挖掉」。請(信奉民間宗教的)漢人朋友換個立場來想:今天若有一名更強大的統治者,認為為祖先選擇風水寶地與撿骨另行二次葬是迷信、無稽之談,基於政府治理的理由,強迫規定居民按照死者死亡時間的先後順序來排定殯葬用地,完全打壓看風水、擇地等涉及宇宙觀的實踐,你願意嗎?你家中的長輩願意嗎?死亡是如此慎重之事,我們怎麼能強迫他人來按照我們的習俗?

「接受談判嗎?」以及是否有「賠償金」?

事實上,台東市公所一開始提出了要支付同意遷葬者一筆賠償金以補助他們購置納骨塔。起初,某些族人因為「不知道可以說不」,同時秉持著「好公民的精神」,不得不接受。後來,某些族人因為前面提到的「難以接受的情感」,才開始與部落其他人討論,並且凝聚成今日的共識。

很明顯地,許多事情可以溝通、協調,但是只要與「祖先」有關的事情,很抱歉,沒有辦法讓步。

這些「不能接受的情感」,知本部落已經充分的表達,且不斷以此與執政者溝通,時間長達兩年。今天台東市政府若貿然動工,即表示市政府昏昧到無法理解他族文化,甚至連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我只能說,當然可以談判,但是不能將知本或加路蘭拒絕遷葬的聲音,等同拒絕談判,因為市公所從未認真傾聽部落的聲音。如果從頭到尾就只容許市政府有話語權、只要求原住民服從上位者的單一聲音,否則就被執政者編派為暴民,這種「溝通方式」不叫談判。

「為何獨厚原住民可以施行土葬?」

這個問題明顯偏離焦點。今天爭議的焦點是「要不要將先人遺骸挖起來」,而不是原住民是否利用「原住民基本法」來獨厚自身進行土葬的權利。台灣因為地小人稠,加上山坡地水土保持問題,的確絕大多數都改為火葬了。與此同時,長期在漢文化的影響與只能接受漢人政府治理規約的原住民,許多人目前也採取火葬的方式安置往生者。但是,今天知本部落抗議的焦點是「先人遺骸」要不要被取出、移走這個問題。

為了解答大家對於「土葬」的疑惑,讓我提供一些資訊。依據現行殯葬條例,私人設墓並未被禁止,但需要地方主管機關的核准,以及以不違背水土保持為原則。當然,在「法律之前、人人平等」這項現代國家制法的基本精神的前提下,漢人與原住民都依法行事,沒有例外。其次,請那些住在台北市的漢人朋友走出台北前往中南部觀察一下,台灣不像你們想像中的擁擠,並不是每一個地方都需要用納骨塔的方式來安置往生者。請不要再用都市居民的空間觀與思維慣習來思考為台灣邊陲的原住民部落事務。再來,也請不要把全台灣目前面臨的土地使用問題,歸咎到原住民族。按都市居民最強調的理性原則來說,台灣漢人佔了人口比例的絕大多數,漢人墳墓數量會低於原住民嗎?更重要的,市政府以觀光為由而向原住民強徵土地,卻絲毫不顧在地居民的訴願,與當初日本殖民政府以衛生理由強制原住民放棄室內葬的做法,有何不同?

「目前第六、十公墓的現況?」

目前第六公墓,也就是知本這邊的公墓,多數漢人的墓已遷移。一部分原住民的墓也遷了,尚有一部分留在原址。最重要的是,從日治時期以來禁止知本卑南人舉行室內葬後,先人都葬在知本公墓,當時原住民並無漢人立墓碑的習慣,但是大家都知道先人所埋葬之處。市公所原先計劃,將地上墳遷移完畢後,請怪手來往下開挖三公尺,清除「無主墳」;至於集中放置在哪裡,我並不清楚。但這是知本卑南人最難忍受的部分。

第十公墓的狀況我不甚了解,只知目前加路蘭部落的居民以老人居多,年輕人都去外地打拼賺錢。面對國家的強制作為老人們相當無力。目前僅知,在抗爭的時候,部落一名中壯年的領袖必須經常往返屏東、台東兩地跑,代表部落處理這些事情,否則加路蘭就會被視為「沒有意見」,或者「同意」政府的作法。然而,更令人憂心的是,目前不少部落都面臨了類似加路蘭的處境。

原民風、重金屬 國內外樂團同為環境搖滾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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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2年11月12日台北訊,賴品瑀報導

上週末的獨立樂團演出場相當關心環境,除了週六(10日)國內成軍十年的原民樂團「團騰」舉辦年度演唱會,台上台下為了聲援卡地布部落大喊「捍衛祖靈、拒絕遷葬」及「拆美麗灣」,一向關懷各項社會議題的加拿大重金屬團「The Agonist」也在週日開唱,為了環保、動物權、社會困境等議題大聲吶喊出自己的見解。

The Agonist樂團

成軍十年的「團騰」,團員以原住民青年為主,成員五人分別來自排灣族、卑南族、阿美族與漢人,除了樂風同時融合原住民吟唱、雷鬼、bassa nova、嘻哈饒舌、金屬搖滾、民謠,令樂迷耳目一新而大受喜愛,他們的成軍更鼓舞了無數原住民青少年,開啟重新使用母語創作流行歌謠的風氣,也帶動歌迷關懷原住民的文化與議題。

圖騰樂團,聲援卡地布部落,並高舉拆美麗灣毛巾

自備紙板尋求連署的原住民青年團中靈魂人物,阿美族的主唱suming涉入社會運動甚早,在「還我土地」守護傳統領域、復興傳統文化、反核、反美麗灣、守護都蘭灣、支持同志等議題都勇於出力發聲,而鼓手阿勝更是出身目前正在奮力反對遷葬的台東知本卡地布部落。此場演唱會中,不但原住民青年自備「捍衛祖靈、拒絕遷葬」的紙板尋求拍照連署,也有多位歌迷自發的帶著「拆美麗灣」毛巾表達意見。

圖騰樂團也將多張聲援卡地布部落的紙板放上舞台,主唱suming更將「拆美麗灣」毛巾掛在麥克風架上,多次高舉以呼應歌迷。圖騰對於遷葬一案感到荒謬,討論著「這裡是墓園耶,蓋成公園,誰會想來?」「聽說是要蓋停車場,那麼把台東的路都畫紅線好了!」當suming表達想要回台東一年貢獻部落時,團員也七嘴八舌的補充「他是要去剷除美麗灣啦!」

Alissa White-Gluz而來自加拿大蒙特婁的The Agonist,由長相甜美,歌聲卻爆發力十足的女主唱Alissa White-Gluz領軍,2007年8月發表第一張即一夕成名,Alissa除了以清腔高亢與吼腔低沈的轉換,震撼樂迷聽覺,更以替各種社會議題訴求發聲的態度為樂迷稱道。

Alissa個人是相當堅定的素食主義者,對環保亦有強烈使命感,使得此團的歌詞顯得相當正面,在金屬界顯得獨樹一格。在The Agonist的歌曲與MV作品中,斑斑可見他們的主張,包括守護自然環境、動物權、社會困境、壓迫等議題。

「說我們要說的,說我們想說的,宣揚並且教育大家那些快要被遺忘的根本!」,Alissa White-Gluz如此表示,急切而熱血的嘶吼著她的環保主張與社會關懷。

走訪阿塱壹古道 中國環團幫除銀合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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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2年11月12日屏東訊,鄭鈺琳報導

阿塱壹古道史上最強中國訪台生態工作假期團體誕生。中國訪台環保NGO昨(11日)在歷經8公里5小時阿塱壹古道的海岸健行後,繼續回到屏東旭海社區移除海岸強勢外來種銀合歡,輔導中國志工進行移除工作的「千里步道籌劃中心」陳朝政說,「這是第一組走完阿塱壹古道後,還那麼精力充沛繼續進行工作假期的團體。」

來太平洋左岸 聽海洋唱歌

由屏東旭海踏上阿塱壹古道的這天,剛好遇上東北季風風面,太平洋上浪濤洶湧。「這海浪的轟轟聲,很像北方吹大風的時候。」上海仁渡企業管理諮詢公司的劉永龍說道。然而即便細雨中迎著東北季風逆風前行,大夥依然興致勃勃,尤其是幾位生活中難得親近海洋的中國伙伴,更顯興奮。從北京來的齊洋就說:「這種海讓人好想下去!」她表示,北京的渤海灣垃圾多的像個垃圾場一樣,汙染嚴重難以接近,在北京要到海邊玩水最近就是到大連,也要開上兩三個小時的車。

在蔚然大連從事河川、海洋水資源保育的張夢瑤則提到,大連的海其實很多地方汙染也嚴重,人為的工業區、漁港廢棄物和汙染物質,加上海流30年才更替一次,也有乾淨海岸難求的窘境。

重建阿塱壹古道 一條溫柔修繕的路

正逢星期假日,步道上的遊客絡繹不絕。這群來自中國各地的環保NGO伙伴,也是旭海觀音鼻自然保留區重新開放後的其中一群訪問者。

經過三個月封山之後,旭海觀音鼻自然保留區在今( 2012)年11月重新開放讓遊客進入。封山的原因,主要是進行阿塱壹古道上的兩條高繞沖蝕溝的步道修繕工作。近幾年炒得沸沸揚揚的台26線公路開發課題,雖然因為自然保留區的劃設讓環島公路的開發停滯下來,卻也讓古道名聲大噪,因為想要一探古道之美的眾多遊客大量踩踏,與強勁的季風吹拂下,形成超過成人身高的沖蝕溝,不僅造成步行安全問題,也對古道周邊的自然環境造成嚴重傷害。

因此,屏東縣政府委託專業團隊,利用海岸現地的漂流木、簡單的金屬樁和繩索,重新在高繞路線搭建階梯,讓行走更為安全,也讓自然保留區中的生態環境得到保護。對於完成後的阿塱壹古道,當天帶隊的解說員潘哲名認為走起來變得比較安全,但卻比較不好玩。

對於修繕後古道變得比較不驚險刺激,千里步道籌劃中心陳朝政則有不同的想法。他認為,先前因為土壤侵蝕使得走古道必須如攀岩一般,在過去是一種刺激挑戰,但卻對環境造成傷害,如今在自然保留區中思考步道修繕,著重的是劣化環境復育和使用者安全兩者得以兼顧。

他更指出,步道施工沒有留下永久性的材料,是這個工程最難得的部分。而在每個階梯回填夯實的泥沙中更混有如濱刀豆、馬安藤、肥豬豆等地方原生種植物種子,希望日後能夠幫助抓住土地,恢復原有的地景地貌。

來自南京「心守家園」蒙山組負責人曹學勤,一路上就特別留意到沿路崩壁真的有慢慢長出綠色花草,她認為:「台灣在步道的推動方方面面都考慮得很周到,比如步行的感受、就地取材的材料、階梯設計、志工招募等等,這是大陸還沒有想到、做到的。」

走過阿塱壹之後 垃圾請帶走

連續多天接觸海洋廢棄物問題,讓一行人對於古道上的垃圾感觸特別深刻。從事環保藝術的魔法貓ECO手工坊的盛江華,沿途就撿拾了不少海飄浮球等人造廢棄物,打算回去進行藝術創作。走過阿塱壹古道後,北京有機農夫市集組織者齊洋則建議,可以鼓勵進入保留區的遊客隨手撿垃圾,在出入口設置垃圾箱,對環境總歸是好的。

同心協力移除銀合歡

阿塱壹古道健行後,這群來自中國的熱血志工轉身成為銀合歡殺手,協助社區砍除這個強勢外來種。 

銀合歡最早因為造紙而引進台灣種植,但因具有含羞草素壓制了其他植物生長,幾乎蓋掉半個墾丁。加上銀合歡生長的土地,長期下來土地容易裂化難以恢復舊有景觀。而銀合歡在旭海,過去其嫩葉曾經是用來餵養豬的飼草,早期沒有造成太大的環境危害,但這幾年因養豬減少,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經過一上午的徒步,儘管每個人都略帶倦容,但仍奮力砍除銀合歡。鱷魚嶼林大聲以槓桿移除樹枝的巧思,提升大家的工作效率,其餘成員也都賣力而為。清理過後的空地再覆以芒草、木板等覆蓋物使殘根不易生長,並種上大陸稱之為野菠蘿的林投果,以這種常見的海岸植物來修復海岸。

礙於時間,總計在鳳林橋頭移除約25平方公尺的銀合歡。雖然只有小小的一塊地,但卻是兩岸環境NGO交流在台灣旭海工作假期的第一步,這些NGO伙伴們紛紛表示,這樣的經驗值得帶回大陸去。而輔導志工工作的陳朝政則說,從來沒看過哪個團體在走完阿塱壹回來後還這麼有力氣的。該處空地後續則由社區居民接手持續監控管理。


高屏大湖開發毀田 神農大帝也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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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2年11月12日高雄訊,特約記者廖靜蕙報導

美濃輔天五穀宮昨(11日)熱鬧非凡,來自全國神農大帝的信徒齊聚一堂。一年一度「全國神農氏文化祭」昨(11日)在高雄美濃輔天五穀宮登場,來自全台85座宮廟、上千位信徒前來參加,讓小村莊熱鬧非凡。同樣在美濃溪與楠梓仙溪沖積平原上,旗山廣福里的毛豆種植農民,卻因高屏大湖開發一案,正面臨土地繳回,住家及百甲農田付諸一闕的難關。

傳說中的神農氏主掌農業,是農家的精神寄託,因嚐遍百草行醫濟世,而成為台灣民間的重要信仰,從其行止正好顯示自然生態與農業的價值。高雄市長陳菊前往參拜祈福,感念神農大帝的恩澤,同時祈求高雄農業興盛、五穀豐收。不過,為了將水運輸給高雄鳳山地區居民,高屏大湖開發案即將在此開挖700甲良田,衝擊最大的就是毛豆種植產業。

據媒體報導,明年5月,台糖將不再續租開發案第一期的土地。

楠梓仙溪與美濃溪匯流成為高屏溪前的沖積平原,正是高雄市農業精華之所在,肥沃的土地曾創造農業出口的榮景,早期是甘蔗帶動製糖產業,現在則生產外銷日本的毛豆。

又名農場寮 先民逐種植而居

康先生準備著家祭,這一天來自台南的家族代表也會參與祭祀。走入旗山區廣福里新吉街巷弄內,這裡有很多稱呼,在水利署眼中,此地是高屏大湖的「A區」。當地居民康先生正忙著準備康府家祭,這一天不但自己的親人都會回來祭祀,連台南七股的公族也都有代表前來。

只是這樣的團聚不曉得還能持續多久。

康家就和當地其他居民一樣,他們的祖先為了工作到這裡為農場種植甘蔗,日治時代從台南七股一帶海邊遷移到此落地生根,當時這裡是糖業株式會社所蓋的工寮,所以也稱為「農場寮」。

隨著製糖產業式微,居民老化,年輕一輩不是移居外地另覓發展,就是轉而投效毛豆生產,成為農企雇工。但居民萬萬沒想到,有一天這塊養活很多人口的良田會變成水庫。

農場寮所在地,都屬於台糖土地,四邊都被毛豆植栽圍繞,再過幾天,毛豆就可以收成了,到時候農地會充滿採收車以及撿拾毛豆的居民。這幅景象,象徵著台灣毛豆的榮景。這幾年好不容易摸熟了農地特性以及毛豆種植竅門的侯兆百,擁有210公頃向台糖承租的農地,並申請為毛豆種植專區,現在卻面臨辛苦開墾的農地被收回的局面。

6年才摸透生產環境

侯兆百開闢一塊地放置大型機具,兩部超大型的採收機並排在一起,最近即將進行不眠不休的採收,幾位工作人員正在檢查、維護機具。每部採收機價值千萬,還有曳引機、灑藥車等等,投入的成本不下3、4千萬。

投資上千萬的採收機。 農委會毛豆形象廣告就是使用侯兆百的這部農機具。

全台毛豆生產面積,估計約有2500甲的生產面積,侯兆百是台灣8位毛豆種植大農之一,到此地種植毛豆大約十年時間,雖然毛豆在台灣種植具有40年歷史,但因十幾年前,中國、越南毛豆不斷驗出農藥超標,使得日本廠商轉向台灣契作,這才使得毛豆產業得以起飛,並以大面積耕種,標準流程統一管理,達到品管要求。

目前公司規模有15位專職的工作人員,農忙時期加聘臨時工可到30位。一部採收機,1小時採收5分地,約4噸重,每達10公噸,就必須運送到距離2小時車程的冷凍公司。

毛豆一年採收2-3次,且必須以品種來控制採收天數,目前種植高雄9號,通常採收兩次。秋季9月種,約12月收,可連續採收30天。春季則從1月份到4月,可連續採收達60天。侯兆百認為只要能維持毛豆生產,在毛豆競爭得過雜草的情況下,少用除草劑,「要和土地共同生存」,他重視整體生產環境,重視把生態環境做好。剛開始種植時,他以性荷爾蒙方式殺蛾,原本數量非常多,現在蛾的數量大量減少了。「病蟲害是防治而非消滅,改善環境增加益蟲,而非消滅。」

換地容易競爭難

完整的沖積平原。此地是完整的沖積平原、氣候條件,是台灣少數不受東北季風影響的區域,排水系統良好,具有良好的地下水系統,下午3-4點間就有薄霧,排水性佳,不會積在表土上,是台灣少數適合發展大型農企業的區域。「台灣找不到這樣的土地了」

一旦土地收回,要更換新農地,從頭再來。侯兆百表示,這過程至少需要6年時間適應水、土地、氣候等條件,才能上軌道,不是說換就換。若要換地,找不到沖積平原這麼好條件的農地了。而適應期間能不能符合外銷所需的條件,是不是能掌握或錯失機會,都是風險,「換土地無法立即適應,這過程會不會被其他國家取代?」侯兆百留下的問號,不得不面對。

侯兆百從父執輩就從事豆類收購的事業,從彰化到屏東一帶都有耕地。他對於工業開發消滅良田的感受良深,之前在台南的租地也因南部科學園區開發而被討回,好不容易在旗山一帶立足,產量逐漸穩定,現在再度面臨易地的困境。

維持穩定耕種環境 政府不要拿農業換工業

提到水庫開發,侯兆百認為,政府應整體規劃水資源政策,朝向回收廢水、防漏、節約等方法,並能維持集水區生態,而非不斷以開發水庫來解決缺水問題,何況田地是最好的滯洪池,八八風災此地得以未受災,道理即在此。如此豐富的地下水資源,「為何要打開蓋子呢?」

侯兆百說,開發工業區犧牲農業,十分悲哀。高屏大湖開發700公頃,緊跟著而來的高雄市新市鎮計畫4300公頃,「台糖把良田拿去炒作工業區」他不解,政府不斷把農地拿去開發工業區的做法,台灣糧食自給率甚至只有3成,「工業成功,卻糧荒,難道要吃IC板?」

「農業永遠是最弱勢的,最需要穩定的環境和經營模式,並不一定需要政府出手幫助,即使政府要幫,老天爺不賞臉,也沒辦法。」他認為,工業和農業應該共進,政府不該欠錢就開發良田蓋工業區,而需有長遠的規劃。

心存感恩與居民做朋友

雖然已經進入冬季,旗山仍陽光充足,微風輕輕吹拂,氣候十分宜人。居民蘇先生開拓小小的一片菜園,四周全都以網子圍起來,細心呵護種植的各式葉菜類,還有番茄、玉米,最近他嘗試著種起經濟苗木,從花蓮買了上百棵的牛樟芝,他拿著長勺子澆灌著每棵樹。

牛樟芝小苗。 蘇先生的小菜園。

菜園的灌溉水是地下水,提到水,蘇先生認為田地會將水吸收到地下,儲存起來,沒必要花大錢蓋水庫,把水送出去。而且一旦開挖,水位會往下降,用水只會越抽越嚴重。

提到這裡生產的毛豆,蘇先生十分有信心,要通得過日本檢驗不是簡單的事情,而且日本公司的人都會來田裡看。市場賣的毛豆大多是民眾從田裡撿拾採收機採收不到的毛豆,品質是一樣的。不過,靠毛豆過生活,十分不易,工作十分辛苦,而且不是每天都有機會工作。

機器收成之後,仍有不少毛豆遺留在田邊,每次機器出動,便有不少社區居民等著在後面撿拾毛豆,形成毛豆收成的特殊景象,這些撿拾的毛豆,有些人留著自己吃,還有人拿到市場賣,增加收入。侯兆百只擔心居民靠採收機太近會受傷,他說,他是以存著感恩的心和當地居民做朋友的心,或許是這裡優秀的環境條件,讓他不斷強調心存感恩。

神農大帝的難題

美濃輔天五穀宮香火鼎盛。今年雀屏中選主辦全國炎帝神農氏文化祭的美濃五穀宮,是美濃地區2百多年來首次主辦,再加上南隆開庄百年,活動隆重莊嚴,氣派非凡,也十分熱鬧,市府也補助當地農產品來此設攤。只是,當水庫淹沒700公頃良田,神農大帝的子民們該何去何從?繼苗栗大埔怪手毀田,新竹二重埔、璞玉、台中后里、彰化二林之後,台灣社會還能再次承受農田的失落嗎?

【自然觀察達人養成術】給自然觀察初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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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黃一峰

還記得小時候我媽媽常跟我說的一個故事,小學的我是和妹妹睡上下鋪,我睡在上鋪。有一個晚上,我躺在床上,死命的向天花板伸長手腳,媽媽見狀,連忙問我說:「你在做什麼?」我回答說:「我看蚊子都會倒立站在天花板上,我也想試試!」「那你試試看!」媽媽接著說。我用盡所有方法,完全沒辦法像蚊子一樣吸附在天花板上,媽媽就告訴我:「下次你再看到蚊子,仔細觀察看看牠是怎樣吸的!」我就這樣接連觀察了蚊子好一陣子,現在回想起這段早已模糊不清的記憶,還是覺得非常有趣。

當時媽媽不曾阻止我這旁人看似白癡的舉動,再加上對生物的知識不足,無法告訴我答案,只能陪我做觀察,雖然沒有解開我的疑惑,但也開啓了我對自然觀察的開端!有時想想如果那時候媽媽很博學的直接告訴我答案,或是要我趕快睡覺不要浪費時間,或許我現在對自然生物反倒是興趣缺缺也說不定。

   02-1-30 自然觀察達人養成術配圖,天下文化提供媽媽的引導開啓了我走向自然的一扇窗。小時候的我曾翻遍爺爺家後巷所有鄰居的水表箱,只是為了看一看住在箱子裡的蟾蜍;也曾經在鉛筆盒裡飼養紋白蝶的幼蟲,把隔壁女同學嚇的花容失色,但我不是調皮想嚇人,反骨的我只是不想在自然課跟同學一樣,都飼養在福利社買來的白胖蠶寶寶!這些我從小做自然觀察的過程,雖然早已淹沒在泛黃的歲月中,寫這本書時卻一一重新浮現腦海,也依舊記憶猶新。

退伍之後,我加入荒野保護協會,在生態攝影家徐仁修老師的引導之下,才真正對自然有所認識,很多人以為徐老師教我的是生態攝影,其實,他真正教我的是「自然觀察」,他的自然觀察是在觀察中學習而不是背書和死記。

愉悅地朝著當一個自然觀察家的方向邁進!

我曾做過一個實驗,在帶自然解說活動時,不斷回答大家詢問的生物名稱,等到活動結束前,我詢問所有學員剛剛見到哪些物種,大家左思右想,想出來的物種名稱往往不到1/3,而且擠出來的名字還有一半是常見的物種。所以奉勸想做自然觀察的朋友,多多觀察自然生物的美好,像是造型外觀、色彩、行為等都是值得深入欣賞的特點,「名字」反而應該是最後的資訊。

自然觀察不是學生時代的背書考試,所以暫時先拋棄名稱的迷思吧!不要做一個只是懂得背誦生物名稱的「百科全書」,那是多麼可惜的事!我們可以透過自然觀察,看見生物的美和大自然的生命智慧,就跟認識朋友一樣,為了應酬而強記的人名,一會兒就忘光光了,但是如果我們對他們有所了解,名字自然就能連結,也能夠記住了。而且觀察能讓你看見生物許多不為人知的行為,這些也是在與人分享時最有趣的部分,而唯有仔細的觀察,才能說出生動的自然故事!

這本書裡有很多是我自己的自然觀察經驗談,以最輕鬆、有趣的方式來告訴大家各種生物的自然觀察,不過礙於篇幅所限,無法將許多物種囊括在內,只能先以一般人最常觀察的鳥類、昆蟲、蛙類、哺乳動物和植物等五大項目來與大家分享。這本書是寫給初學者看的,我將許多生物專書裡生硬的知識,以自身的經驗,化做有趣的文字,甚至以擬人化的描述方式,希望讓讀者馬上就能懂,也馬上能派上用場,雖然可能會被專家貶為不專業,不過無所謂,「自然觀察」不就是要我們自在的觀察大自然裡的美好事物嗎?

《自然觀察達人養成術》只是一塊敲門磚,用簡單易懂的方式讓你敲開自然的門,不要被深奧的自然科學打敗而望之卻步。大自然是一本深奧的書,當你真正深入其中,才會發現自己對大自然的了解完全不夠,此時自然就會邁向更專業的達人之路了!

準備好了嗎?

讓我們一起開心地追尋與觀察大自然的奧妙吧!

自然觀察達人養成術

自然觀察達人養成術

The Practical Know-How of Becoming a Observer in the World

作者:黃一峰
出版社:天下文化
出版日期:2012年10月18日
語言:繁體中文 ISBN:9789863200512
定價:500元

※不適用CC授權條款,請勿任意轉載

敬天畏地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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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廖本全(台北大學不動產與城鄉環境系副教授)

十幾位內湖保護區守護聯盟成員在門口拉白布條,認為慈濟假借人文茶會之名,進行公開說明會。

全國數一數二的慈善事業體──慈濟,1990年代在內湖購買了一塊長期被破壞與違法濫用的都市保護區土地,並企圖透過都市計畫變更(早期欲變更為醫院用地,其後改為社會福利特定專用區)讓該地徹底成為「非保護區」,進而可以開發興建志工大樓。在內湖居民及保育團體的長期監督,以及少數都市計畫委員的堅持下,這個案子尚未通過變更,但也因此而時時蠢蠢欲動,總是在特定(如選舉前)或不特定的時空,就會提到台北市都委會進行闖關。如今,該案再度浮出檯面,已於8月30日報請第637次都委會同意籌組專案小組。

志業與工程凌駕一切

歷來的都市計畫委員會議中,慈濟總(只)是一再強調兩件事,第一是志業,彷彿其志業就是變更與開發的保證書,所以,在委員會中不論是開發者(慈濟)的簡報或是信眾的陳情,皆不斷重複細數其志業,近乎是把都市計畫委員會當作社會慈善或福利的審議機構。

第二是開發的工程技術,認為可以「以開發來保護環境」、「用工程讓環境變好」,所以不斷的聲稱只開發平地(即過往被填平的湖區),並將以透水鋪面及沈砂滯洪池解決淹水問題,殊不知過往整個湖區就是完整的滯洪池。

令人不解的是,這種源自傳統工程至上的「人定勝天」枷鎖,怎會如此牢牢銬住慈濟這個組織的腦袋,而在這種「沒有什麼做不到的」思維底下,台灣還需要劃設保護區嗎?
相反地,慈濟從來迴避面對根本問題,就是保護區的國土保安、水土保持、維護天然資源及保護生態的意義與價值。「買保護區來變更與開發」、「做慈善事,就可以取得變更保護區的門票」,是對的嗎?公平嗎?正義嗎?這些似乎都不在慈濟的價值思考中。因此,慈濟更不可能深刻反思,買保護區者即應善加保護之,讓這片土地回歸真正的保護區本質,這才是真正的綠色思考,也才是真正的菩薩道。事實上,慈濟長期努力的資源回收志業,只是環保的末端,但是對於環境保護的源頭與根本--留下並保護保護區--卻是輕易的忽略、漠視甚至放棄。

合法性的危機

先買地、再變更開發,並且大興土木,慈濟這樣的做法,與所有的建商、財團,甚至掠奪土地的開發者有何不同?猶有甚者,本案的變更是依據都市計畫法第二十七條第一項第三款「為適應國防或經濟發展之需要時」辦理,但慈濟的社會福利與國防或經濟發展完全無關,簡言之,這個變更案根本缺乏變更的法令依據而於法不符。

此外,台北市都市計畫委員會(2010年12月6日第620次會議)決議「要求市府及提案單位在後續能將本基地實際條件與開發構想向社區居民、社會大眾、環保及專業人士等做更清楚的說明與積極的溝通。」但市府及慈濟從未依決議辦理說明與溝通,卻於第637次會議提案中說明「全案歷經多次溝通、協調,並獲共識,爰提本計畫案。」

變更案沒有合法性,卻可以不斷提都委會「審議」;未依決議辦理溝通,竟可以撒謊並再提會審議。顯然背後有力量包庇、縱容甚或合謀。這樣的背離法制行徑,難道社會不該沈痛譴責嗎?

所做與所說相違

坦白說,我認為慈濟執意變更與開發內湖保護區的執事者,是對不起慈濟這個組織及其廣大的基層信眾與志工。因為變更並開發保護區,完全背離慈濟人長期在台灣社會建立的「敬天畏地」高貴形象,在「人應順天」的旗幟背後,真正的作為竟是變本加厲的「人定勝天」。做這樣的事,根本無法通過慈濟箴規(靜思語及開示)的自我檢驗,這不僅是慈濟領導者的道德危機,也是組織的信任危機。還好,到目前為止,已有許多慈濟人明白「慈濟選了不對的地方」,否則,這將會是可怕的社會危機。

慈濟內湖變更保護區的開發案,可以一玩再玩,讓當地居民疲於奔命;所幸當地居民積極發揮公民職責,捍衛保護區,讓本案可以一再阻擋。但這樣的劇碼不應再無止盡的上演。筆者6年前寫了〈關於慈濟內湖基地案,給證嚴法師的一封信〉一文,呼籲慈濟扮演維護保護區的社會先鋒,而非瓦解維生生態體系的帶頭者,二年前再寫〈慈濟人,請搶救慈濟〉一文,呼籲慈濟人讓保護區就是保護區,奈何如同狗吠火車。這回不再浪費心神,請容我懇求台灣社會,盡所有的願與力保護保護區,終結本案。

銀合歡入侵鰲鼓 志工揮汗除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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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2012年11月13日嘉義訊,特約記者廖靜蕙報導

志工移除銀合歡。隨著氣溫逐漸下降,嘉義縣東石鄉的鰲鼓溼地良好的溼地生態,吸引全世界240多種候鳥到此過境,賞鳥人潮也隨之絡繹不斷。不過堤防上的銀合歡純林,不斷蔓延,可能影響溼地生態,降低生物多樣性。

上周末(10日)鰲鼓溼地西邊防汛道路旁的堤防上即集合了一批來自台北的志工,會同當地社區社工犧牲假日投入勞動服務,努力清除堤防上的銀合歡。盡管11月的陽光仍然主宰著大地,每人揮汗如雨,卻仍充滿笑語,他們把平常在企業上班講求的效率,充分發揮在移除外來種上,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已經堆滿好幾堆銀合歡枝幹。

11月嘉義海邊的陽光不容低估,來自台北的志工穿著長袖T恤都已汗溼。

堤防一邊的溼地風光。 另一邊是海岸風光。

堤防的兩畔各領風騷,一邊是溼地生態,紅樹林、溼地與鳥,目視即可見;另一邊是北港溪入海口,沙地、蚵架、鰻網、漁船、海天,自成一格。林務局嘉義林管處號召20名生態志工與在地居民,以工作假期形式,鋸除鰲鼓西堤上的銀合歡,同時也體驗自然風情及在地人情。

移除不久的銀合歡樹幹(右)又長出萌蘗。野FUN生態實業公司負責人賴鵬智表示,西堤上已呈現長約300公尺、寬約4公尺的銀合歡純林,若任期繁衍,入侵到草澤及看天雨時旱時潮的淺灘地,都將改變鰲鼓溼地自然景觀。銀合歡耐旱、耐貧瘠,葉分泌含羞草素抑制其他植物生長,繁殖快、排他性極強又無天敵,很容易形成單一純林,因而降低所生長環境的生物多樣性。

賴鵬智指出,海堤上原應雜草、灌木、雜林演替生長,交錯成一個堅固的保安生態系,但現在放眼看去,只有銀合歡以及馬纓丹這類強勢外來種。鋸除只能延緩成長速度,讓其他植栽有機會競爭,卻無法根除。他找到一個之前鋸除的樹頭,旁邊萌蘗出新樹枝,速度非常快。根除需要使用機具,不過因此地位於堤防上,擔心機具會破壞堤防,只能以手工方式,盡量貼近根部移除。

服務於台灣大哥大的蔡先生,平常是程式設計師,自從一個月前,公司和荒野保育協會、千里步道(籌備中心)合作手作步道工作假期,他就愛上工作假期,平常坐慣辦公室,正好透過當志工的機會,認識台灣的不同面貌。

自從有了第一次經驗,他訂閱了荒野和千里步道的電子報,之後陸續參加金山手作步道、永和社區食物森林整地幾次的行程,未來還有雙連埤生態教室維護。這次活動也是透過千里步道的宣傳。

雖然工作假期的選擇很多樣,不過蔡先生優先考慮的是能遠離都市、能勞力以及價格合理的活動。至於要多少錢才合理,他認為必須視行程評估。

另一邊幾位在地的志工,都是鰲鼓社區解說導覽課的「同學」,負責將枝幹上的豆莢小心翼翼的清除下來,放進垃圾袋。銀合歡的繁衍能力強,一有機會就會生長,因此必須避免豆莢裡的種子繁殖的機會。

這幾位志工分別來自當地農民、縣政府及鄉公所員工,上課是他們自我充實的機會,上了課才知道自己的社區有這麼多有趣、重要的歷史文化。他們說,以前看到堤防上整片樹,沒感覺有特別之處,上了課之後才知道它對生態的影響。現在,他們都能感受生態保育的必要性,而且就從自己所在的社區做起。

【亞馬遜之心】原住民的生態知識與發展潛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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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貞妤

亞馬遜恰如地球的肺臟,得天獨厚孕育了許多獨特生物,居住其中的原住民也發展出對應的文化。我在秘魯亞馬遜一路上看見的,也是原住民中人口最多的Matsiguenkas印地安部落,他們通常是傍水而居,住所完全就地取材,用棕櫚樹當房屋骨架、棕櫚葉鋪蓋天花板,其乾燥扇葉也是編織物品的主要材料,樹幹中心部分還可食用,果實油脂則用來塗抹皮膚與頭髮…諸多用途使棕櫚樹成為森林原住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植物。

亞馬遜印地安人的部落房舍,不管樑柱或屋頂,都充分利用棕櫚樹製成,恰如台灣原住民以樟樹或瓊葉海棠來做為建材一樣。攝影:林貞妤。

運用大地素材,自給自足的智慧

地球另一端的台灣沒有產棕櫚樹,但聰明的先住民,利用富饒的植物資源,以樟樹或瓊葉海棠當堅固的房舍樑柱,山棕的雨狀葉搭蓋遮蔭涼棚,以黃藤當繩,除了固定屋舍結構,也被用來編織櫃子、箱子等家具,一樣可見異曲同工之妙的建築智慧!

這天我剛來到一個新部落,慢慢踱步至附近的牛軛湖邊時,一位原住民大哥剛划著獨木舟捕魚回來,他很熱情地展示如何用網子及傳統魚叉捕魚。在旱季時,當河流水位降低,他會連同家人在河裡設下用蘆葦編成的攔水壩,然後在上游揉搓毒魚藤(Lonchocarpus urucu),一種具有麻醉作用的植物,魚中了麻藥後便會浮在水面上或被水壩攔住,他們就在旁等著輕鬆舀取魚兒!這位大哥一生都在叢林裡生活,對周遭動植物知之甚詳,他指著手上拿著的植物--鳳眼藍(Eichhornia crassipes),說經過加水煮沸後,就能拿來當拌肉或樹薯的鹽巴了!

當地人展示他們捕魚的魚網。攝影:林貞妤

無獨有偶地,台灣許多原住民族也會利用羅氏鹽膚木的果核外佈有的一層薄鹽,當做野外的鹽份來源。大哥這時又比手畫腳地指著附近一株不起眼的植物,說這是當地的胡椒葉,拿來水煮後,貼在傷口上,對創傷很有幫助。而台灣泰雅族人,也知道用胡椒的根煎服來治療頭痛,消除疲勞呢!

原住民大哥剛捕魚回來,熱情展示他為家人帶回的漁獲。攝影:林貞妤。

變調的傳統

跟著大哥走回部落的路上,大哥特別繞路帶我去看一種特殊植物,興奮地說了一個字:「ayahuasca~」。「ayahuasca」!不就是最廣為世人所知,卻又最神秘的民族植物嗎?!秘魯原住民Quechua語稱它為「死人的藤索」,由數種具有致幻作用的植物構成,普遍被南美亞馬遜叢林印第安人部族使用於治療疾病或與神靈溝通。部落裡的薩滿,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巫師,會依照地區的不同,將ayahuasca混和其他植物,調配煲成儀式用的藥湯,喝下去的人,將經歷到恍惚、喝醉般的朦朧、遠處傳來音樂或神祉的聲音、時間變得靜止、事物開始扭曲,身體逐漸抽離……接著人開始劇烈嘔吐,吐到幾乎虛脫的同時,他們相信身體裡的髒東西或邪靈都被清除乾淨,身心靈皆返本歸真,回到「萬有之源」。

這樣的植物治療在過去是很神聖的,只有在某些時間點或特殊事件中才會看得見。但現在當你在秘魯北邊的亞馬遜城鎮獨自旅行,就會發現不少當地人在兜售「死人的藤索」,而許多西方背包客或嬉皮,也真的特地來到這裡一求感受與神靈接觸的體驗。

不僅僅是失去土地而已

傍晚我跟大哥道再見,心裡想著只跟這位大哥共處一個下午,就獲得這麼多的叢林知識與生存技巧,如果世界的運軌不是那麼快速且強勢侵略,照理以原住民這麼豐厚的生態知識,理應在其世代居住之地繼續安然度日、供食無缺,然而現今的社會有著顛覆性的結構改造,商品原產地與密集貿易往來的發生地開始分離切割,遂有了城鄉差距。

一路走來,我在秘魯或巴西都可以發現不少部落男人不再留守部落,取而代之的,他們外出至城市打零工或當起礦工。都市文化對原住民的吸引力很強,它被認為能提供另一種安穩富裕的生活品質。但嚴峻的現實面是,他們在叢林中發展出的各項技能並不適用於城市環境,由於不熟悉城市生活所需的電腦技巧,或是難以捉摸都市居民的生活習慣和微妙的社交方式,他們往往處於社會的最底層。

這些離開原生家園,前往都市尋求發展的原住民失去的不僅是自己的土地,同時也喪失了賴以維生的技能與收入來源。有些人當起臨時工或保安人員,但許多人最終返回了部落,並有著和離開時完全不同的身份:可能成為礦工和伐木工,回頭用外來者利用土地的方式,利用著他們所擁有的資源。隨著森林家園的消失,其自身傳統文化和與其相關生態知識也漸漸流失…,而這樣的故事似乎在早期的台灣也不陌生。

曾任台灣綠色和平組織會長的林俊義先生曾說:「生態環境是該地人文文化發生的依據,生態環境一旦破壞殆盡,人文文化也隨之消失無形,於是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外來的,和當地精神無關的文化...」

今日大多數的亞馬遜原民已無法在最原始的情況下生存,他們穿起了印有英文字母的衣服,使用塑膠等加工產品,狩獵技巧或藥草知識也不如老一輩的人精純了。當少數民族因整個大環境已不允許他們回到過去的生活方式,而被迫接受外來的價值觀、文化和生活模式時,他們如何更好地適應現在這個社會?

優勢文化的責任

我相信,如果想挽救或延續某種瀕臨滅絕的知識、技能時,最好的方法就是鼓勵更多人加以使用。而優勢文化的社會其實對維持少數文化的延續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很幸運的,目前也有愈來愈多的國家立法來規範遺傳資源、傳統生態知識的取得與利益分享,除了放諸四海皆準的生物多樣性公約(Convention on Biological Diversity, CBD)之外,南美洲安第斯國家也成立了 “Common System on Access to Genetic Resources”,共同的目標都在促進民族傳統知識本身及其持續創新能力的保護。

最著名的例子莫過於在1986年時美國所通過的植物品種Banisteriopsis caapi 的植物專利,此植物正是鼎鼎大名的「死人的藤索」之原料,數千年來被亞馬遜流域原住民廣泛利用,也因此引發了大規模的原民抗爭活動,經過若干年的努力,美國專利局終於在1999予以撤銷其專利資格。(明日待續)

※ 專題介紹:亞馬遜雨林是世上生物多樣性最豐富的地方之一,其蘊含的龐大資源潛力,一直是人們覬覦的對象,不論是木材、採礦、蓋水壩或者觀光,都想著如何利用它,但惡劣的利用方式,嚴重威脅雨林生物及原住民族的生存權益。

想了解這個與台灣距離遙遠,卻與我們生活息息相關(你吃的頭痛藥成分可能就是提煉自雨林植物)的地方嗎?本系列專文為作者遊歷亞馬遜後之觀察集結,主要關注生態旅遊、原住民及當地生態,帶領讀者一窺神祕的亞馬遜流域,了解雨林的現況與面臨的現實。

※ 本文與合作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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